“你是说……等等……”她定一定神,“Joy做过酒吧女郎,但不是go-gobar的那种——好吧,就算是那种——也算不上是多么丑陋的过去吧?这里毕竟是泰国啊!到处都是……都是酒吧女郎……”
“一点没错!”艾伦两眼放光地说,“所以这事才没那么简单——她根本没有必要假死来‘转世’嘛!”
穿着泰式裹裙的女侍应袅袅婷婷地
为了摆脱过去,重新“转世”——又有什么不能对她说的呢?为什么他表现得就像有什么巨大的难言之隐?他明知道她不是那种会轻易评判他人的类型啊……
可话说回来,他又凭什么要对她毫无保留?
艾伦在“推论三”上画了个圈,又在旁边打下大大的问号。
“我理解你说的‘转世’,”她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击着那个问号,“泰国的确是个‘转世’的好地方。我认识一个越战中的美军上尉——对了,你看过《现代启示录》吗?很多人认为他是《现代启示录》里某个人物的原型——在战场上他看尽了所有的痛苦和荒谬,嗯,简单地说就是受够了,所以越战结束以后,他选择留在曼谷,摇身一变,成了好莱坞在东南亚的牵线人。很长一段时间里,所有在东南亚拍摄的好莱坞电影——几乎所有的,你肯定也看过一些——全部都是由他牵线促成的。”
“不过,”她话锋一转,“在大多数情况下,‘转世’的前提是——你有一段丑陋的过去。”
“丑陋的过去?”
“你看过那个新闻吗?EricRosser,美国人,著名钢琴演奏家,在曼谷交响乐团独奏,在东方酒店弹钢琴,开音乐学校教有钱人家的孩子……直到有一天,FBI和泰国警方联手逮捕了他。”艾伦故意卖了个关子,啜了口她的大吉岭红茶,“你猜怎么着?原来他是FBI全球十大通缉犯之一,臭名昭著的儿童色情犯——整了容逃到泰国!”
她把杯子放回杯托,发出轻轻的撞击声。
“有些人看起来十足是个绅士,可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在自己的国家是通缉犯——当然,也有很多人在自己的国家人模人样,来到泰国却表现得像个罪犯……唉,不管怎样,我的意思是:泰国很吸引游客,但同时也吸引各种罪犯、骗子、性变态……就算他们被抓住,也知道他们不会,或者只会在监狱里待上很短的时间,因为总可以花钱或找人解决……所以farang喜欢在这里避难,就像从前的银行劫匪总爱逃去巴哈马群岛和拉丁美洲一样。”
苏昂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她的脑袋像个被剧烈摇动过的雪花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