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从北京坐火车回来,在车上,
“不去了。”小象回答。
“不是都申请好学校了吗?”我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申请好了,但我决定放弃了。”小象尽量平静地回答,仿佛在安慰我,而我分不清自己是混乱还是难过。
“你们两个真太突然了,北京有那么大吸引力吗?”群青说。
“你们不也去过北京吗,那里有种公社的气氛,在这里永远也不会有。”主唱说。
一段时间。”主唱说。
“你男朋友呢,和你一起去吗?”群青问她。
“分手了。你们没看出来我很痛苦吗?但我不能被这种东西打败了。”主唱说。
“到北京了再另找,鼓楼东大街上遍地都是玩乐队的男孩。”我说。
“小象也和我一起去啊,你没告诉他们吗?”主唱拍拍小象。
“我理解。在这里永远也不会有。”我说。
后来对岸楼群的霓虹在一瞬间熄灭,但轮船仍然缓缓行驶于黑暗的江面。酒吧里的驻唱乐队已经开始收拾设备,主场跑去和他们交谈了两句,接过麦克风朝着我们清唱起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大家这时候都已经喝多了,变得极其伤感,但我看着小象,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我才缓缓意识到,我的心脏所遭受的重击不是痛苦,而是极其难得的喜悦。我为小象感到高兴,她不再是年轻的女孩,她在自己的世界实践中成为了年轻的女人。这让我羡慕极了。我们都为主唱拍手,露台上零零星星剩下的几位客人也都在拍手,不是热烈的掌声,但持续了很久很久。
酒吧打烊以后,我们穿过马路,来到清晨的防波堤,庞大的货轮从晨雾中驶来,每个人的身上都罩着薄薄一层水汽。我们像是身处无边无际的梦,轮流传递着剩下的最后一根烟,小象递给我,我珍惜地抽了一口,又递了下去,轮了两圈。星星在冷冷的光线里逐渐消失,出租车在我们身后排队等待着,而司机都站在外面抽烟,一点也不着急,任由我们继续待着,什么都不做,连烟都抽完了。
“抱歉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小象坐在我身边。
“别这么说,我没那么小气。”我安慰她。
“我还没说,之前不是一直没能决定时间吗。”小象说。
“去北京?”我的血液瞬间涌向大脑,手脚发麻。
“你去北京干嘛,你也组乐队?”群青问小象。
“报社的师傅调去了北京的新闻杂志,我决定跟他。我一直想当调查记者,北京的杂志辐射面更广一些,可能有更多伸展的空间。”
“你不去法国了?”我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