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淘宝上试水。我对网络销售向来提不起兴致,觉得不够老派,也不够古惑仔。但是群青两年前便已经注册好了账号,早已有了跃跃欲试的启用打算。
网店的事情上,我们尽力而为,却没有怀着任何期望,然而经历了缓慢的销量爬坡之后,竟然每天最少也能卖出去三十来件,巅峰时能达到一百件,远远超过在档口的零售。我们总结下来,一是出于季节需要,二是我们前前后后在美校和广告公司学会的东西用在页面设计上绰绰有余,三是我们赶上了网络销售的第一波红利。两个月以后,账上总共多出十万块,以前摸爬滚打得到的任何一笔收入都比不上。这个数字过于不真实,以至于我和群青都感到必须庆祝一下,才能克服强烈的虚无感。
然而我们从来没有庆祝过,我和群青的人生中似乎都从未出现过任何值得庆祝的事物。在过去的三年里更是已经习惯了最低能耗的日常生活,像是一场漫长的锻炼,在物质与精神上始终保持着相对贫穷的状态,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庆祝,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庆祝。
星期五晚上我们叫上了小象和主唱,一起去了外滩江畔的楼顶酒吧。谁都去没过,是从购物指南杂志上找到的。因为要去好地方,每个人都穿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置身于陌生的昂贵的事物之中,来自于地下城的风格格格不入,但我们自由自在的,并没有因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而感到拘束。酒吧有宽阔的露台,正对江面,刮着料峭的春风,很冷,但是烧着一盏盏的煤气灯,大家都围坐在蓝色的火苗底下,脸被烧得又烫又红,喝了一轮又一轮的酒。这大半年来我狼奔豕突的,忙得跟狗一样,而小象申请好了法国的学校。我们因此很少再单独见面,两个人都克服着自己的脆弱,将情感的需求奋力限制在友情范畴之内。小象剪了很短的头发,像是在做非常具体的出征前的准备。我总能被她心里常存的坚定所打动,此刻变得更为强烈。
“我们打算春天去北京。”主唱说。
“又去演出吗?”我问她。
“这次不是演出,是搬去北京。这一年里去全国各地参加了好几次音乐节,认识了不少乐队的朋友,大家都想往北京跑,都说好了,也都鼓励我过去。北京的能量场真的特别厉害,每次从那里回到上海,都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主唱说。
“那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啊。”我说。
“都打算好了吗?”群青问。
“打算好了。有朋友在通县乡下租了一个大院子,还空了两间平房。我在那里住过,他们吃住排练都在一起。我打算先在那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