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什么样的地方?”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去其他地方吗?”小象问我。
“我不是刚从其他地方回来吗,还遇见了,bao风雪。”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更为专心地踩着离合和刹车,向前挪动。我们的头顶究竟是黄浦江的哪一段,我尽力想象其他的地方,想象四壁的混凝土和越来越浑浊的废气外面都是无尽的水和平静的浪。而我们的车已经缓缓沿坡道驶出了隧道,遗憾的是,外面虽然起着雾,楼群的分布一如既往,是我见过无数次的江的对岸。
我和小象去了浦东一间现场酒吧和乐队的朋友们见面,他们在那里做暖场演出。因为在路上堵了很久,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演完了。那个地方是很早以前的防空洞改造的,一半沉在地下室,要走过—段楼梯和一段又长又曲折的走廊。里面空气浑浊,两面墙上贴满海报和照片,舞台跟前的方寸之地挤满了人,撞来撞去。我们在后台的休息室里找到其他人,他们正好叫了盒饭,于是我们坐下来一起吃了迎接新年的晚餐,互相祝愿新年快乐。
但我们都没能在那里坚持到零点,外面演到一半的时候,消防接到投诉,过来拉掉了电闸,于是所有人都挤在狭窄的楼梯里往外涌,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烟,确实快要烧起来了,但是井然有序,也没有人感到危险。好不容易走到外面,干净清澈的空气一下子涌进肺里,氧气饱和到头晕,门口围着很多人,都不甘心就此散去。在这种地方我总会想起歌友会的老朋友,但其实压根没有相像之处,全变了,过去那种压抑的气氛早就荡然无存,我也不知道那些在学生活动中心门口抽烟的青年后来都去了哪里,来到二十一世纪以后,他们成为了什么样的人。总之我再也没有见过像他们那样郁郁寡欢又彬彬有礼的人了。
晚上主唱要去男友那里过夜,我便和小象一起回到她那里。房间里比外面更冷,我们下载了一部电影来看,但小象在办公室里住了两天,特别累,很快就睡着了。于是我把电脑调成静音,独自看完了下半部。窗外传来庆祝新年的焰火声,像来自远方的炮火。接近清晨的时候,我做了极度混乱的梦,在梦中无声地大哭,继而惊醒,伸手在真实的世界中摸索,小象仍然在我的拥抱中,我抚摸她的脸,却惊慌失措地摸到一手真正的泪水。
新年里我和群青都不打算休息,元旦第一天便去市场找老谢,看见批发大楼门口拉着警戒线,漩涡状的人群正在向外疏散。我以为又是群殴,见到老谢以后才知道,是有人爬到大楼顶上跳了下来。二楼东北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