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钱都没要欸……”
茱帕突然说了很多很多话。但马克很快打断了她,他没有要认真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并不喜欢这一类话题。但是要刻意纠正她,又嫌麻烦。茱帕一贯很爱耽溺于此,感伤的因子在她的身体里好像如影随形的女性病,从来都不会真正痊愈。最近更有越发严重的趋势,不知是因为什么,这也愈发令马克感到头痛。在他看来,女生一旦总想到“生啊”“死啊”,就会不想要结婚生子,不想要结婚生子,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她又不上班,又有吃有喝,凭什么她们并不是真的想要弄清楚生死要义,她们只是对现实生活不满意。她们不愿意劳动,却又擅长对各种事不满意。女人总是这样。台湾人、大陆人,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
一个月前,茱帕方才循着一群台湾道士去泰山学习做道场。马克有工作,不便陪同。回来以后,茱帕就显得格外忙碌。不是在和朋友“雅集”,就是搞“茶会”,不然就是去道堂帮忙,再或者是拜见“太极拳”师父。她好像突然间在这里有了很多朋友,又好像只是特地为了出门而生产出来好多新朋友。有了这些人,她才能努力将自己的生活与马克剥离开来。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从前的茱帕总是扳着手指期待着周末莅临,这样她就能够占据马克的全部时间,就算是假装占据了也是好的。如今逢到周末,则换成马克躲在她身后,和她一起换衣服,一起穿鞋,准备出门,她会说:“你去干吗?”可在从前,她一定会说:“你送我好不好?”又或者说:“大教授你陪陪我一起去好吗?”马克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她长大了。也许这本质上是同一件事。一件令人不高兴的事。
如今的马克总觉得自己和茱帕的距离,要比看上去遥远得多。好在茱帕不管去哪儿,每晚都会回家,令这一切变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她真的要回家,也不是很方便。她显然不只是去过嘴里提到过的那些地方,但那又怎样呢?总之她每晚都会准时回来,像一个鬼祟又胆小的小动物。综艺台播出的另一半可能出轨种种迹象,茱帕好像都有,又好像没有。然而生活不会处处尽如人意,人也是。马克觉得,茱帕年轻,贪玩是一定的,她能记得回家就好了。马克心想。只要她还能回家,他就愿意继续与她在一起打发时间。要不然她还能去哪儿呢,她什么也没有,既没有身份,也没有钱。他甚至想要去查询茱帕的通联记录,因为就连电话的名字也是他的。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他也怕看到什么他不想看到的东西。他也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