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地方。他问,你们去过天安门吗?又问,从天安门前面走吗?见没回音。他说,不路过也没事,我抽空自己去。又说,最好是经过,都来北京了,怎么也得拍个照。车开出市区,上了高架,高楼变成了厂房,来到郊区。王能好问,这也是北京?和我老家也没啥区别。下了高架,转到省道,远处山丘可见,标示牌指向河北,王能好又问,咱这是去河北?工头说,别急,快到了。面包车拐进小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路边停下。工头问,撒尿,去吗?王能好拉开车门,两个工头一左一右架着他,拖到野地里,边打边骂,×你妈的,见过话多的,没见过你这么话多的,这张臭嘴一路上就没消停过。两个人拉开裤链,憋了一路的尿,浇在他的身上。怕弄脏车座,让王能好脱光衣服,只穿着一条内裤上了车。王能好抱着衣服,坐在车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敢问,怕再多说一句话,又挨顿打。
进了厂房,工头把王能好的行李收上去。厂院里,十几个人分散在煤山上,拿着铁锨装袋,留下一个个坑,如同在给自己挖坟。工头分给王能好一把铁锨,把他推到煤山一角。王能好远远地看到周光权,心里恨得牙痒。没吃饭,一口气干到后半夜。夜里,王能好和周光权分在一个集装箱。王能好问,咱俩就见了一面,为啥骗我?周光权说,别人都拖家带口的,你是光棍。王能好把周光权一家肏了遍。听他骂够了,周光权又说,刚来,别想着跑。说着,掀开衣服,露出胸膛亮给他看,黑灯瞎火,没看到什么,抓住王能好的手去摸,一道道的,刚结痂,像是鳄鱼皮。这些伤疤,过不了多久,王能好的身上也会有。周光权又说,这帮人不是人养的,你看那几条狼狗了没,咱还不如它们。王能好问他是怎么被骗来的。周光权本来去天津堂弟那边送快递。第二天,他送的包裹被人偷了。包裹的主人在当地有些势力,要他赔偿,开口八千,说里面是个古玩。公司的意见是,他刚来两天,还没入职,这钱要让堂弟和他一起掏。这是欺负人,周光权说,我收拾东西走了。他在天津火车站,碰到一个妇女,聊起打工的事,说介绍去北京,日结,一天三百。周光权寻思,干一个月,能把这钱赔上。王能好又问,没想过逃吗?周光权说,没说不给钱,就是苦点,这堆煤干完了,钱照给。王能好骂道,你没长脑子。不到一月,煤堆装完运走,又卸了一山的煤炭。过完春节,不装煤了,开始装棉花。棉花轻,吃力不多,就是闷,陷进棉花堆,像掉进了水里。逃出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