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多少钱。侯学中说,你们这些人关心小姚,咱们筹款吧。大家不说话,埋头吃饭。有人说,老王,你穿着小姚雨鞋,别人不捐,你也得捐。王能好说,那还不如花钱买鞋。小姚米七多,脚不大。王能好米六出头,脚大。雨鞋穿着挤脚。半个多月穿下来,雨鞋撑大,也合脚。
早上,王能好没打伞,趿拉着鞋来到桥上。泛青河水表面平静,在尽头东拐,河岸两旁杂乱施工现场在不久后会像路旁竖着巨幅广告牌上那样,河水清澈,树木繁茂,宜居几幢高端公寓楼拔地而起,静候上面所示提着公文包意气风发青年男女入住,迈向人生成功——“理想安放在这里,未来无限可能”。细雨如丝,落在河面上,和没落下样。王能好经过广告牌,模仿上面男姿态,大步迈两下,不由笑起来,回到工地,身上像蒙着层蜘蛛网。工友三五扎堆,坐在板房外面吃饭。王能好回屋,用毛巾擦下脸,搭在铁架上,拿饭缸去打饭。吃完饭,王能好把脚搭在椅子上,抹脚气膏晾晒。有人在地基水洼里发现小鱼,提着脸盆去捞鱼。他望着工地上盖着防尘绿网土堆,想起半个月前在这片空地上召开动员大会。
当时,公司党委叶书记来视察,侯学中指挥工人用脚手架搭个主席台,盖上木板,蒙上红布。九点,集合工人站在空地上。九点半,党委书记车缓缓驶入。侯学中小跑过去,打开后车门,根拐杖先伸出来,叶书记缓慢下车。他没登上主席台,站在旁,在助手搀扶下,围绕着工地上标语“建筑优质工程,展示安全品质”,发表重要讲话,真抓实干,力争在月底前把地基打好。不到五分钟,搀扶助手在叶书记耳边言语几下。叶书记腾出只手压下头发,说,工期紧张,希望兄弟们咬紧牙关。他问侯学中,中午饭菜是什?侯学中说,这得去问下厨师。叶书记说,不用问,再加个炖排骨。工人们听到,响起阵稀松掌声。叶书记笑起来,指着腿说,注意安全,别像踢球摔骨裂,今天还得去医院。
半个月过去,连日降雨,土方比当时矮小许多。脸盆里几条胶囊大小鱼游来游去,王能好踢脚,鱼晃荡着潜入水下,贴着盆面,摇晃鱼尾,想稳住自己身体。已经是月底,要不是这没完没雨,地基挖好,叶书记也应该再来视察。说不定高兴,再让食堂做炖排骨。王能好也不是惦记排骨,南方做法,味道偏甜,里面还放玉米;也不是想再见这个叶书记。他想见是叶书记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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