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朱诺最近的状态稳定。时间罐头的顺利萃取对她是一
他家,把东西偷走。这时候刘馆有苦说不出,又不能去报警,我就可以从容操作。再把真品放回去是不可能的,就算这次搅黄,下次他说不定还会再卖掉。东西留在我手上太不安全了,而且不合法。普通人家根本不具备长期保存古画的条件。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接洽一家靠谱的正规机构卖掉,找一个能够彰显这些宝物真正价值、并且能够尊重这种价值的学术性机构。”
“所以你就找外国人?”我依然一脸讥诮。
莫教授摇了摇头,“国内文博系统都是一体的,要找机构买家,我当时没有太多其他选项。你没经历过我经历的时代,你没有见过成箱的字画被画家泡进浴缸踩烂,冲入下水道。我不懂国的概念,考古做得越多越不懂,历史上国、政权、边界,永远是变来变去的,谁也没见过所谓永恒的国,我只理解什么叫做人类文明的共同财富。”
“你就不能提前去报警吗?在他没有把真品置换出来之前?”
“我想过,把握不大。此人一手遮天,如果这个置换动作没有完成,那我也没有确凿证据,反倒把自己,bao露了。我一个博物馆坐冷板凳的研究员,在各方面都不是他的对手。唯一有把握的办法,只有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小偷的办法抵制小偷。”
“所以后来东窗事发,把你和他当成了一路。”
“这个法庭上倒是辩得清,我只恨我偷少了。早知道这样,与其被他偷,不如我来偷。你看,我也没把东西托错人。几年前,当年来找老刘的那个大收藏家在纽约死了,他的收藏被几个孩子打官司争来抢去,好几幅重要作品都下落不明,据说老头儿还活着的时候画就被自己人偷去卖了。而我经手的画,现在还好好地珍藏在美术馆恒温恒湿的库房里,位列镇馆之宝。”
“但是你把自己搞成了文博界的丑闻,现在就算你的学术研究再牛逼,也不可能用你的名字发表了。”那几年,刘馆和莫老头都进了班房,报纸上长篇累牍的讨伐,连我爸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总得付出代价的,不是吗?”莫教授说,“这笔账划得来。何况我还收了钱,一大笔钱。钱这东西,不得不说,很他妈管用。”
朱莉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开展览筹备会,她听起来方寸大乱,又陷入了说事情说不清楚的状态。我问了半天才听明白,朱诺不见了。医院监控拍到她在晚上悄悄潜入了监控室,然后通向大门的监控就被关闭了。医院报警后不久,警方在附近江边找到了朱诺的一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