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其他事情飞逝而去。对于他来说,好像那些都是不存在的东西。世界离去,他,却被一种触目惊心的惊奇吸引,留在了后面。可以说,每一年,他们在桂尼芭的街上跑马,从第一家的房子到最后一家,大约有一千五百米,可能没有那么长。他们骑着马奔跑,几乎所有桂尼芭的男人都参加,每个人都骑着自己的马,从城市的一头到另一头,马匹在主要干道上奔跑,确切地说,那是桂尼芭惟一能称为街道的路。那一年,他们赛马,是为了比出谁能第一个到达最后一幢房子那里。每一年,每一年,必然会有一个人胜出,成为那一年的优胜者。就那样。必然,所有人都跑去看,在那个喧嚣、混乱、马儿的飞速奔跑之中,尘土和尖叫声混成一片。茂米也在场,然而他……他看见马匹起跑:他看到一瞬间,骑手和马匹乱成一片。他们缠绕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压紧的弹簧,准备竭尽全力弹射出去。在一堆没有次序、没有方向的拥挤人群里,热望的凝结、身体、面孔、马蹄,都在扬起的尘埃里。在四周的一片寂静之中,充斥着尖叫。忽然间,无缘无故的愤怒,在钟楼的钟声解放这一切之前,在驱除压在所有人身上的迟疑之前,打破等待的闸门,放开这个疯狂的人群,任他们奔跑。然后,他们出发了(但是茂米的目光留在了那里),就在一切开始前的一瞬间。他们转过脸,一千张面孔,目随着男人们和马匹的飞驰。所有人一起转动他们的目光,但差一个人的目光——因为茂米的目光固定在出发的一点上,在众多的目光之中,他的目光像一道斜视单单转向了奔跑马匹的后面。在他眼里、心里以及神经上,还是停留在那一瞬。他继续看着那堆尘埃、周围的尖叫声、人们的面孔、激动不安的动物、各种各样的气味,精疲力竭地等待那一刻。仅仅对于他,那一瞬间变成了无限,停放在他心灵深处的一幅画,头脑拍下的照片,妖术和魔法。那些人在奔跑,直到尽头,获胜者赢得大家的一片欢呼声,但是,所有这些茂米都没有看见。他永远地错过了这场比赛。他中邪一样地停留在出发的地方。后来,可能是巨大的喧嚣声唤醒了他,忽然间,那起跑的一瞬间在他眼前粉碎,他又回到现实中,慢慢地把目光转向那个人们边跑边叫喊的终点,叫喊,开始可能因为激动,后来,可能是因为叫喊而叫喊。他缓缓地转过目光,同其他人一起,重新登上了世界这辆马车。他已经准备好到下一站。
事实上,他一下子惊呆了。他对惊奇毫无防备。有些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很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