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多洛蕾丝总是轻声对他说我爱你forevaandeva。他在黑暗中微笑,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牙齿,她的睫毛,那种周日早晨从她目光中透出的慵懒的性感。
那天晚上,他在椰林俱乐部遇见她。乐队正奏着一支刺耳的组曲,四周的空气在烟雾中发出银光,每个人都盛装打扮——水手和士兵穿着最棒的白色、蓝色和灰色制服,平民也系上了花色领带,穿着双排扣西装,口袋里插着精心折叠的三角手帕,尖边浅顶软呢帽支在桌上。还有女人,到处都是,去洗手间的路上都在跳舞。她们舞动着,从一张桌子到另一张,踮着脚尖旋转,同时点燃香烟,打开化妆盒。她们滑到吧台,回过头来笑着,头发丝缎般闪亮,动起来就光芒四射。
泰迪和另一名中情局警探弗兰基·高登在一起,还有其他几个人,一周后他们都要坐船前往战场。但泰迪第一眼看到她就丢下话说了一半的弗兰基,走向舞池。在拥挤的人群中,她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片刻,但很快所有人都退向两侧,给一个水手和一名白衣金发女郎让出位置。水手把她甩向背后,让她在头顶转一圈下落,然后稳稳地接住,接着又把她滑向胯下。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这时泰迪再一次捕捉到她紫色晚礼服上闪烁的光芒。
那是件漂亮的裙子,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它的颜色。但那天晚上他看到很多漂亮裙子,多到数不过来。可见吸引他的并不是裙子本身,而是她穿上它的模样:紧张,难为情,不安地触碰着,摆弄来摆弄去,手掌压在垫肩上。
这是借来的裙子,或是租来的。她从没有穿过这样的裙子。穿着它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男男女女看着她,是出于欲望、忌妒,还是怜悯。
当她摆弄完毕,把拇指从文胸肩带下抽出来时,发现泰迪正在盯着她。于是她垂下双眼,颈部向上泛起红潮,接着又抬起头。与她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泰迪微笑着想,我觉得自己这副扮相也很蠢。他用意志传送想法。也许她收到了,因为她报之以微笑,不是调情,而是表示感激。就在那时,泰迪抛开了弗兰基·高登,那家伙正说着艾奥瓦州的饲料店什么的。待到突破汗淋淋的舞者组成的包围圈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和她没什么可说的。该说什么呢?衣服很漂亮?我能请你喝一杯吗?你的眼睛很漂亮?
她问:“你迷路了?”
他一转身,发现她正在自己眼皮底下。她身材小巧,穿着高跟鞋也不超过五英尺四英寸,美得令人惊讶。不像在场的很多女人,有着完美的鼻子、头发和嘴唇,那是种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