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闵疏背脊挺直,他
“战术再深也有败的时候,兵法谋划说穿了都是讨价还价,一亩三分地争来争去,输赢胜败还不是转瞬即逝。”梁长宁语气缓和,“三年前的残局,我就败在你手里了。”
白子叮当落地,雕花棋篓里都是退让。闵疏把手里拎着的棋篓搁在窗沿上,意思不言而喻。
有时候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东西拿出来彼此都心知肚明。
闵疏走之前的残局没有下完,对弈双方寸步不让,都说落子无悔,有的人还在心里复盘。
“那局棋已经终了,王爷也该走出来。”闵疏收回手,垂在身侧,“人心有限,很难同时兼并太多事。对弈的时候只想着输赢,就没工夫去瞧下棋的人;谈感情的时候只念着恩怨,就没工夫再计较输赢。”
后很喜欢他。裴家倒了之后,太后安分许多,上了年纪的人多喜欢孩子,我没有亏待过孩子,也不打算叫他知道这些。”
梁在安这样养着,读书写字都学得快,前几日还闹着要骑小马,自己用木头磨了把剑喊着上山打猎,上林苑得罪不起世子,只能选了两只兔子给他玩儿。
“那么王妃呢?”闵疏抬头看他,说:“我瞧着王爷是念旧情的人,枕边人这么多年,好歹也有点感情了吧?文沉入狱后,我听闻王妃娘娘屡次来请求王爷入宫求情,都被拦在了外头,王爷舍得心狠,不知是独一份还是一视同仁呢?”
梁长宁也望着闵疏,他看了闵疏片刻,说:“对你是例外。我没有碰过文画扇,你应该知道。”
闵疏别开了脸,说:“不重要了,说到底都是姻亲关系,从一开始就乱了,再要理清楚又有何用呢?”
他从前只想着要活下去,苟全性命成了他最重要的事情,情爱恩怨就成了他脚下的梯子。他踩着梯子逃离了方寸之地,又有人问他喜不喜欢那把梯子。
太可笑了。
“至少也还有那么一点感情。”梁长宁缓慢地问,“也不想谈吗?”
闵疏沉默片刻,说,“棋篓我已经还给王爷了。”
他转身要走,梁长宁大步从屋里跨出门去,说:“你打开过棋篓。”
“乱成这样,说出去都叫人觉得荒谬。”闵疏垂眼,“论辈分,梁在安该叫我一声什么?舅舅?听着也不太对。”
梁长宁一哂,说:“辈分怎么论?若是文家倒了,那就没得论。”
“也是。”闵疏竟觉得他既荒谬又说得有道理,“快刀斩乱麻,王爷一贯的战术。”
梁长宁再往前两步,隔着雕花圆窗和闵疏就要贴在一起,他们隔得近,梁长宁能闻见海棠香。
海棠无香,那该是闵疏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