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分开谈,”梁长宁说,“我把他养大,送到宫里去读书,太
“十几个花匠伺候都养不熟,真跟你那主子一样是个小白眼狼。”
“王爷骂谁是白眼狼?”闵疏恰好从廊下转角过来,他右手拎着棋篓子藏在背后,言笑晏晏:“背后说人坏话要改,安鸾殿的墙四面漏风,不严实。”
“当面教子,背后训妻。”梁长宁直起身子,跟闵疏隔着圆形的雕窗对视,说:“这也叫坏话?”
“跟海棠拜了洞房?”闵疏低头闻,嗅见淡淡的香气,说:“那我可要尊称一声海棠娘娘。”
闵疏看着他,语气温和,说:“王府有几个娘娘?”
“这是他的原话?”梁长宁问辛庄。
他趿着屐鞋踩在还带着水汽的木地板上,远处的侍女正在打扫落叶,刷刷声掩盖了二人的谈话。
“是原话。”辛庄说:“闵大人说完之后,张道就给他磕了个头,还改口叫主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梁长宁慢悠悠地提起水瓢给罗汉松浇水,说:“没什么问题,你下去吧。”
辛庄哦了一声就准备往外走,梁长宁才想起什么来,喊住他:“暮秋说小厨房做了几大框板栗酥,你带回去跟他们分着吃吧。”
“一个也没有。”梁长宁撑着窗框,离闵疏更近一步,说:“后院中空,没有人气儿,不如闵大人赏脸来坐坐?”
“庙太大,我怕折了寿,王爷另请高明。”闵疏说,“把小世子从宫里接回来住,立刻就有了人气。”
“面上看着是世子,实际上还要尊贵些。”梁长宁望着他,顿了顿,“闵大人见了郭顺,还想见梁在安?”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到世子,这个孩子怎么来的闵疏再清楚不过,他曾经诱骗文画扇另谋出路,但在他入局之后又心生悔意,他委婉劝告文画扇及时止损,可惜文画扇没有听。
这个孩子未来的路不见得好走,闵疏心情复杂,说:“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要分开谈。”
“诶?”辛庄骤然被赏,兴高采烈地往外跑:“多谢主子!”
梁长宁浇完水,把水瓢搁在了墙角的架子上。这株罗汉松好养,浇水施肥都不用太勤,什么样的环境都能长,环境好就茂盛些,环境不好叶子也不耷拉。
铁杆海棠就不行,花房的工匠要定时施肥,花盆底下要埋透气的石子,得娇惯着养。
“真记仇……”梁长宁喃喃自语,忽地失笑,“苦肉计不管用啊。”
他撑着膝盖,俯下身去看廊下的盆栽,那盆海棠的红花早就谢了,结出的果子长势缓慢,挂了一年多都不见成熟,梁长宁抬手戳几下,果子还牢牢钉在枝条上不见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