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只是意外。他不会轻易死,他对易青巍点过头。努力生活,努力照顾好自己。
白昼短,而夜漫漫。
后来他学聪明,用酒代替药。喝得脑袋发昏,时效更久。虽然依旧没有梦,但也足够,他珍惜大脑不具意识时刻。
无光房间里,宋野枝单手端酒杯,单手弹琴。曲梁祝,弹至化蝶,他手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全身出场大汗。
个人弹琴,出奇辛苦。
吃完饭后,宋野枝就不让陶勋和自己待起,把人哄回云石胡同。
当天半夜有烟花,就炸在落地窗前。
轰地爆裂,接着淅淅沥沥地散落。场彩色雨,场视听宴。
宋野枝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眼泪无知无觉掉出来,钻入枕头。
分明就是17岁那年,广场上夏夜景。
月中旬,陶勋放假,来北京。他到那栋复式楼去陪宋野枝,住段时间,发现宋野枝每天要抽很多烟。
宋野枝说,这个别学。
陶勋战战兢兢观察宋野枝几天。他小野叔点不消极萎靡,还和以前样理智温柔。认真吃饭,照常上班。只是话变少,少得可怜。
陶勋在宋野枝身边,什家务也不用做。可能需要扫扫陈尘,浇浇园花,有时得在宋野枝下班回来前在浴缸里放好热水。
小野叔热爱泡澡,泡完澡那晚上就必定看不到他再抽烟。他还有倒香水泡澡习惯,平时却不见擦喷。陶勋发觉香水通常和沐浴用品起摆在浴缸前,用得很快,几天次空瓶。
酒杯碎在地上,他也随之软软倒去地板。
云聚云散,从窗角看,月亮阴又晴,圆又缺。
月光照来脸上,宋野枝动不动。神经性耳鸣袭击他,愈发高昂尖锐,像要起飞。
烟火燃烬,小区里群车警报呜哇呜哇叫起来,此起彼伏。
他回归俗世,并起床为自己倒杯酒。
六月那段昏天暗地日子过去,宋野枝到后期变得难以入睡,常常两个小时就转醒。没有梦,这可怎行。
吃药。
服过量药,被送去医院洗胃。
七月末天,宋野枝起晚,在卫生间洗漱,陶勋先去楼下餐厅吃早饭。
他听到宋野枝稀松平常地说:“吸完烟马上刷牙,嘴里有种面包味道。你有没有这样过?”
之后就没有声响。
不像打电话,陶勋急忙跑上去,宋野枝个人怔怔地站在镜子前,含着嘴牙膏沫失神。
陶勋很少见宋野枝这种失魂,没有神采样子,他有些怕。他隐隐知道,烟是易叔叔烟,香水是易叔叔香水,话是说给易叔叔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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