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元愣愣,道:“为何?”
皇帝道:“你几个叔伯,朕登基后都已然辞世,以前还总有愚不可及之人,说什是朕
太子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呆呆看着君父那双带着叹息、带着淡淡温情和担忧、昏花眼——
忽然、也是头次,感觉到有些鼻酸。
原来……父皇……并不是不在意他。
裴昭元抽抽鼻子,庭中片静默,半晌他忽然把抱住君父大腿,这次再难抑制话语里泪意,颤声道:“父皇……父皇……是儿臣不孝,是儿臣愚钝……儿臣……”
皇帝摸摸他头顶,闭闭眼,低声道:“……朕只怕时日无多,当初朕好容易才把陈庭端弄下去,他只手遮天那久……如今他儿子却竟然又想走他当年老路,妄想把持着朕儿子,朕岂能容忍,看着他欺元儿年少无知,变着法利用你把整个朝廷都变成他陈家后花园?”
你……叫旁人带走错路啊……”
太子愣愣,眼里带着泪,抬头便忘进君父双浑浊又专注望着他眼睛。
“父皇……您……”
皇帝低声道:“朕如今把宋家收拾,元儿是不是以为朕是收拾你人?朕告诉你,并非如此,朕想要管着,不是你,是陈家,是陈元甫。”
太子瞳孔微微缩,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半晌才道:“这……这……舅舅他……他并无……”
“朕……朕岂能忍?”
太子抱着皇帝腿,言不发,却是落泪不止。
皇帝拍拍他肩,见太子抬起头来,才道:“元儿,你可明白朕苦心?”
太子平复下呼吸,低声答道:“儿臣……儿臣都知道。”
皇帝道:“人人都说,天家没有亲情,朕今日告诉你,确如此,却又并非如此。”
皇帝道:“你什都不必说,朕知道元儿要说什。”
“陈家是你外家,元儿和他们亲近无可厚非,但你如今年纪尚轻,当年朕是如何过来,如何登得这大宝,元儿都不知道……”
皇帝指腹顺着太子发丝弧度下下捋着,那速度恰到好处,那力度不轻不重,却又恰好能让裴昭元恰好能感觉到君父少见温情。
皇帝低叹道:“花需松土,朕元儿又何尝不是朕最想、也最必须精心养好花,朕不愿让你像朕当年样,枝叶无处生长安放,只能受人掣肘、身为天子却反要仰人鼻息,事事身不由己。”
“元儿啊……朕……朕也老啦,这些日子,你也看出来吧,朕身子已是很不好,日日咳着,用药也不见好……朕又还能在几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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