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想到父亲身边人在鼓掌,还录下来要带回古板波士顿,其实根本不知道唱是什。又晚些,日落西山,父亲转向挽歌,唱起狂荡不羁又萦绕不散盖尔语战曲,歌里唱是他也没见过人,那些来自苏格兰高地、满身血污祖先。歌声止遏,三百年摧人心魄忧患笼着宁谧港口,舟和人都不做声;男人们倚着门框任烟头灼亮在暮色里,女人们抱着孩子,从窗口望着海方向。
父亲回到家,跟以往样,把挣到钱扔在厨房桌上,但这回母亲碰也不愿碰。第二天白日里父亲去棚屋跟别人起给排钩上饵,晚上那些游客来,母亲堵在家门口告诉她们父亲不在,虽然他就躺在几英尺外床上,抽着烟,听着收音机。母亲就那样站在门口,直到她们悻悻然离开。
冬天时候,她们寄来张照片,就是唱歌那天拍。背面写着“赠与们欧内斯特·海明威”,“们”两个字还加下划线。同寄来还有封信,说她们当天有多尽兴,回去之后那盒磁带又多受欢迎;还解释“欧内斯特·海明威”是谁。这张照片从某种角度上说,倒是有些像海明威胡子拉碴在古巴留下影像。父亲在相片里显得异常魁梧,跟他坐那张白绿相间沙滩椅相比,他渔民服实在过于肥大,而他那双套鞋也似乎覆盖整个精心修剪草坪。把沙滩遮阳伞摆在他晒伤脸旁边,有些不伦不类。父亲嘴唇春天刮风会皴裂,到夏天,烈日被水面反射,他嘴唇又会被晒伤。照片上,因为父亲已经唱有会儿,可以见到他嘴角和白色牙齿上,有星星点点血迹。为防擦伤戴铜手链在照片里看起来大得异乎寻常,宽皮带松开些,厚衬衣和内衣也全在领口处解开,露出灰白芜杂胸毛,就快要接上颔颈处尚未完全失控胡碴。他蓝眼睛径直对着镜头,他头发白过他左侧肩头两抹微云。海就在他身后,那平旷蔚蓝路延展,直到某处与那同样蔚蓝穹窿相逢。这些似乎都离父亲很远,抑或是父亲太突出于前景,让海都显得小。
每年,都会多个姐姐开始读父亲书,开始在餐厅打工。有些颇不凉爽夏夜,她们很晚回来,在台阶上母亲总会问很多冗长、尴尬问题,每个姐姐都很厌恶,避之不及。上楼梯之前,她们总要先去下父亲房里,于是们这些在楼上候着人就会听到,为空出那把椅子,衣服被扔到地上声音,或者听到吱呀声,表示姐姐坐在床沿。有时他们会聊很长时间,窸窣说话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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