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雷迪走了进来。他是个高大、乐天的年轻小伙子,经验尚浅,但脑子里的东西足够弥补这一欠缺。我对他和奥嘉讲了自己目前的进展。
“长鼻子跟这个家伙轮流监视着莱格特家?”雷迪问道。
“或许吧,”我说,“但也有可能是内贼。你手里有多少信封,奥嘉?”
“七个。”
“这么说,装草坪上那颗钻石的那个不见了。”
里克,”她与我擦肩而过走进电梯,同时很不耐烦地说,“是个蠢货。”
“哎呀,亲爱的。”她母亲跟随她走进电梯,一边温和地责备着。
我沿着走廊走到门口,跟正与几个记者讲话的帕特·雷迪打了个招呼,然后挤过他们进入一个很短的通道,穿过那里,到了一间摆设寒酸的房间,死者就躺在靠墙的那张床上。
警察局鉴定组的菲尔斯从放大镜上方抬起眼睛,朝我点点头,然后继续检查那张线条简洁的沉重木桌的桌脚。
“所以你又跟我们搅上了?”奥嘉把他的头跟肩膀从窗外退回来,对着我咆哮。
“那个混血女仆呢?”雷迪问。
“今晚我就要去找她的男人。”我说,“你们的人会跟纽约那边查查这个厄普顿吗?”
“嗯。”奥嘉回答。
奥嘉五十岁,身强体壮,老爱戴一顶西部电影里警长的注册商标——宽边大黑帽。他那颗硬得跟子弹似的脑袋里还真有不少东西,而且跟他合作也很舒服。
我看了看尸体——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脸色苍白凝重,短发稍微发灰,留着毛茸茸的深色八字胡,粗手粗脚的。他肚脐的正上方有个弹孔,左胸偏上的地方也有一个。
“是个男人,”我把毯子盖回他身上时,奥嘉说道,“死的。”
“还有什么新的消息吗?”我说。
“看来是他跟某人合伙偷了钻石,然后另外那家伙决定独吞。信封在这儿,”奥嘉从口袋里掏出信封,拇指在上头搓了搓,“可是钻石不在,全被另外那个在不久前沿着防火梯下去的人带走了。有人看着他溜走的,可是他穿过小巷子以后就消失了。是个长鼻子的高个儿。”他捏着手里的信封指指床上,“那人在这儿住了一个星期了,名叫路易·厄普顿,衣服的标签是纽约。我们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这幢破烂公寓里没半个人见过他跟别的什么人在一起,也没人承认认识这个长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