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陆陆续续下几场雪。
陆修文毒发作得愈发厉害起来,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几乎吃不下什东西。段凌直在旁边守着,尽量喂他些汤药。
转眼,就到除夕。
那天早上起来,陆修文精神好得出奇。他靠坐在床头,睁着那双无神黑眸望向窗外,安安静静看许久,然后转回头来,对段凌道:“师弟,今日要穿那件黑色衣裳。”
语气轻快,竟然有些神采奕奕味道。
段凌从前恨他恨得牙痒,现在却甘之如饴,说:“……好。”
陆修文长长吁口气,像是终于放下心来,脸上现出疲倦之色。
段凌立刻发现,说:“你该休息。”
陆修文直起身,身体却摇晃下,整个人往前倒去。
段凌眼疾手快,下抱住他腰,问:“怎?是不是又开始疼?”
也不管段凌同意不同意,直接伸出手来。
他找不准位置,先是抵上段凌胸膛,接着手路滑下去,摸索到段凌腰上,弯身去系那香囊。
段凌声不响任他动作。
陆修文双眼看不见,系起绳子来颇费功夫,好在他也不急,面对段凌道:“该交待事情,都已经跟修言交待过,没什不放心。”
段凌知道他指是什,时说不出话来。
段凌心沉,不由得想到个词——回光返照。
他不敢多想,立刻下床去找陆修文说那件衣服。
陆修文爱穿黑衣,衣服大多是这个颜色,不过总会有点刺绣镶边,唯有件最为特别,是纯然墨色,不带任何点缀,正是段凌在魔教密道里与他重逢时,他穿在身上那件。
段凌将那件衣裳找出来,给陆修文穿上后,又帮他束好头发。他到这时才发现,与半年前相比,陆修
陆修文是故意。
他嘴角微弯,悄悄伸出手来,搂住段凌肩,然后抬头,嘴唇正好贴上段凌鬓角。
仓促而温柔。
像是个亲吻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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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文接着道:“只是那左护法直躲在暗处,又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看来是心要为教主报仇,怕师弟你会着他道。”
段凌不屑道:“邪不胜正。”
“知道你不怕他。”陆修文道,“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武林大会能对付得他,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师弟你要多加小心。”
段凌嗯声,算是应下。
陆修文这时已系好香囊,动手整理下段凌衣摆,道:“驱邪疫,辟百虫。师弟答应,以后日日佩着这香囊,别再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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