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将他揽进怀里,道:“睡会儿吧。”
“好。”
陆修文就着他手喝口,没想到还被呛到,呛着呛着,又兀自微笑起来,好似只喝这口酒就醉。
他凑到段凌耳边,压低声音道:“师弟,告诉你个秘密。”
“什?”
“那天在天绝教密道里,本是心等死,没想到你会来。能再见你面,心中真是欢喜。”
段凌胸膛阵起伏,捉着他手问:“陆修文,你是不是对……”
陆修文近来吃得甚少,但今日心情不错,倒是喝小半碗粥。
下午难得出太阳,陆修文坐在窗口懒洋洋地晒着,叫段凌念书给他听。段凌取陆修文平日常看书,字字念起来。他语气平淡,没什抑扬顿挫,陆修文也没认真听,只是捕捉着他声音,目光专注地落在段凌身上。
尽管,他什也看不见。
下午很快就过去。段凌阖上书,起身去准备晚饭时,陆修文还恍惚下,低声道:“这日可太短。”
段凌摸摸他头发,没有做声。
文实在是瘦得太多。
除夕照例是要贴窗花。
段凌跟魏神医讨些红纸,自己胡乱剪几个图案,在屋里贴起来。下子把屋子映得红艳艳,多几分喜气。
陆修文闲不住,也要帮他忙。
段凌留张给他,抱他到窗口去贴。陆修文力气不足,手按在窗沿上微微发颤,竟连张红纸也贴不住。
“不是,”陆修文伸手按在他唇上,因怕他不信,又重复遍,“什也不是。”
段凌本可以戳穿他谎言,但是来不及。他看看窗外暗沉沉天色,有些凄惶想,这日怎这样短?
外头零零落落响起鞭炮声。
陆修文清醒整日,这时支持不住,开始觉得倦。但他舍不得闭上眼睛,拼命睁开眼来,想再看看段凌。
……明明他眼睛早就瞎。
因为是过年,段凌特意整治桌子菜,本想叫上魏神医起吃,但他不知为何躲起来,只剩下段凌和陆修文两人。
陆修文没什胃口,稍微动几筷子,就对段凌道:“师弟,想喝点酒。”
“你身体……”
“只喝口就好。”
段凌不忍让他失望,便在杯里倒些酒,递到他嘴边去。
段凌手覆上他手背,稍用力,两只手便贴合在处,将那窗花贴上。
“多谢师弟。”
陆修文回头冲他笑。
但他判断错位置,却是朝着空无人方向笑笑。
段凌声音哽下,对他道:“先吃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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