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修文没有拆穿段凌,只是说:“那师弟就先帮保管下。”
段凌这才收起香囊。他眼睛盯着剩下另只,忍又忍,到底没有忍住,问:“这只是给谁?”
陆修文意味深长地笑笑。
他手指轻轻抚过那只香囊,摩挲着上头花纹,似乎有点恋恋不舍,过好会儿,才朝段凌招招手,道:“师弟,你靠过来些。”
段凌为照顾陆修文,这几日都跟他挤在张床上,这时便凑到他身边来,问:“什事?”
陆修文将香料样样拿起来,凑至鼻端轻嗅,挑拣出自己所需要,再小心地塞进香囊里。
如此简单件事,对眼睛看不见人来说,却是异常繁琐。
段凌看不过去,道:“又不是端午节,怎想起来做香囊?”
“正因为等不到端午节,所以才要提前备好。”
段凌不爱听他说些话,道:“来帮你吧。”
“下巴太方,鼻子不够挺,眼睛也不够大……师弟你是不是变丑?记得你以前相貌挺俊呀。”
段凌哼声。
陆修文便大笑起来:“骗你,家师弟生得再好看不过。”
他伏在段凌背上,用只有自己听得见声音,很轻很轻说:“记得清清楚楚,就算到奈何桥边,也绝不会忘掉。”
段凌又背着陆修文走圈,见他直没有说话,回头看才发现他早已睡着。雪花静静落在他脸上,触手片湿凉。
陆修文勾起那只香囊晃晃,说:“替你佩上。”
说罢,
“不用。”陆修文用那双已经失神采眼睛望着他,说,“是要送人东西,自己来就行。”
他耐心极好,每样香料都仔细辨认过,才放进香囊里,深怕出任何丝差错。从下午直忙到天黑,陆修文终于做好两只香囊,将开口处绳子牢牢系紧。
他把其中只递给段凌,道:“师弟,你日后见到修言,就替交给他罢。”
段凌道:“修言过年就过来陪你,你可以亲手给他。”
其实他们俩人都知道,他是活不过今年。
段凌瞧着他睡颜,颗心也像这融化雪样,突然柔软到不行。
他静悄悄地把陆修文背回屋里。
第二天陆修文精神不错,跟魏神医关起门来说几句话。魏神医离开时不住摇头,嘴里嘀咕道:“又不是给人跑腿。”
但到下午时,他就把陆修文要东西买回来。
段凌在旁边看看,是两个香囊和些香料。香囊上绣花鸟山水,做工十分粗陋,不过在这等穷乡僻壤,能买到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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