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把所有的纽扣都放在一个大玻璃瓶里,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吗?玻璃罐?在这个世界上,当你把手伸进去,想拈出一颗某种颜色的纽扣来,你的指尖不可避免地会把那颗扣子摁到别的扣子下面去,直到你再也看不见它为止。到头来,你会又气又恼,只好把瓶子里所有纽扣倒在地板上,然后再花上一个半小时把所有纽扣全捡回去。”
“我们现在是
可另一方面,在人类历史开始时,那些追求智慧的人总是会退居到高山之巅、洞穴之中或者密林深处的小木屋里。所以,一个人如果真想不受外界干扰地达到大彻大悟,那他迟早也要退隐到那些地方去。这不,眼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伯爵朝楼梯口走去的时候,碰巧遇上了一位等电梯的人。这人是谁呢?不是旁人,正是那位著名的人类行为学专家安娜·乌尔班诺娃。
“晚上好,阁下。”她带着调侃的笑容对伯爵说,可接下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她疑惑地耸了耸眉,“你没事儿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一直背着我和索菲亚说话。”尽管四周没人,伯爵仍然压低了声音。
“我们没有故意背着你,”安娜也低声答道,“只不过我们说话的时候你碰巧都在上班。”
“所以你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对吗?趁我不在的时候,和我女儿培养培养感情?”
,也许你,玛丽娜,还有乌尔班诺娃女士,都该自己一个人吃饭才对。”
“啊,安德烈也是这么说的!”
“今晚吃得还好吗?”
“刚说到你,你就来了。”伯爵把餐巾往盘子一扔,大声说道。
安德烈吃了一惊,他担心地瞅了瞅伯爵,又看了看索菲亚。
“嗯,看来你真想把你的纽扣都装在不同的盒子里呀,萨沙。”
“我就知道这句话是你说的。”
伯爵刚要转身走掉,又突然回过身来。
“话说回来,就算我真的想把我的纽扣放在不同的盒子里,又有什么错吗?”
“当然没有。”
“出什么事啦?”
“博亚尔斯基餐厅的菜做得棒极了,”伯爵说,“服务也没的说,并且这里的八卦,也是别处没法比的。”
说完,伯爵站起身来。
“我想你今天还得练钢琴吧,小姐,”他对索菲亚说,“好啦,我得失陪了,二位,楼上还有人在等着我呢。”
伯爵一边沿着楼道往前走,一边不由得想到,在离现在不算太远的从前,绅士们保护自己隐私的愿望还是能够得到满足的。那时候,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把他的私信放在书桌的抽屉里,连日记本都可以随随便便地搁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