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英韦·莫尔桑德,”那人自我介绍,捏捏伊弗尔的手,“节哀顺变。”
“你也是。”伊弗尔·伊弗森说。怪不得这人看着这么眼熟。他就是那个船主,那个脑袋被锯开的女人就是他妻子。英韦·莫尔桑德一度是警方的主要嫌疑人,直到他们在犯罪现场发现了一些DNA。桑尼·洛夫特斯的DNA。
“英韦家就在德拉门郊外。”大块头说,“今晚我们借用了他的房子。”
“哦?”
“伊弗尔,我们在那儿设了陷阱,要抓住杀阿格妮特的凶手。”
喊她的名字,只为让它在耳边响起。他们甚至来不及给宝宝起个名字。佩勒突然发现,直到今晚,直到那少年把手放在他肩头那一刻,这痛苦才彻底平息。
佩勒看见白房子里有个男人的轮廓。那人坐在一扇宽大的落地窗前,窗户上没挂窗帘。客厅灯火通明,那人仿佛在展览自己,在等谁到来。
伊弗尔看见大块头向他和弗雷德里克走来,带着刚才在钢琴旁谈话的客人。
“他要找的是你,不是我。”弗雷德里克小声说了一句,溜掉了,他早就盯上了吧台前的某个俄罗斯尤物。
伊弗尔咽下一大口唾沫。他跟这个大块头合作有多少年了?他们同甘共苦,一起发财,偶尔也一起亏钱,比如在全球金融危机的震波微微撼动挪威海岸的时候。尽管如此,他依然会在大块头靠近时浑身发僵,几乎呆若木鸡。据说大块头仰卧推举能举起相当于自己体重的重量,而且是一口气举十下。不过他极具压迫感的外表只是一方面,要是你知道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音调中最细微的变化,甚至——或者说尤其是——你无意间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当然,还包括你的动作、脸色和瞳孔的变化。
“双子说桑尼·洛夫特斯今晚很可能会去那儿取我的性命。”英韦·莫尔桑德笑笑,同时四下看看,不知在寻找什么,“我赌他不会。双子,能让你的侍者给我弄点比马提尼更带劲的酒吗?”
“这明显是桑尼·洛夫特斯的下一步棋。”大块头说,“好在他做事挺系统的,很好预测,所以我肯定会赢走你的钱。”大块头咧嘴大笑,露出小胡子底下那一排白牙,眼睛
“嘿,伊弗尔。”那个低沉的声音隆隆响起,“你好吗?阿格妮特。那件事真是太可怕了,是这样吧?”
“是啊。”伊弗尔说着四下张望,寻找侍者。
“我想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你俩有个共同点,都丧妻不久……”
那个戴眼罩的人伸出一只手。
“……凶手还是同一个人。”大块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