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贵言语之间不带丝毫感情,让心中浮现出只老旧中国人偶,在异国社会受尽风霜,连上头用毛笔画上去五官也消失。
听张永贵这番描述,再次体会“哥哥”在日本生活有多艰苦。当初在老家浴室为“哥哥”搓背时,他曾提到在中国获得“先进生产者”手写奖状,还说那是唯次工作受到肯定。心想,“哥哥”口中所说“唯次”,或许还包括在日本工作期间。若是如此话,他在日本可说是吃尽苦头,竟然把那样纸奖状当成唯安慰。
“张先生——你没有取得日本国籍?”
“对,因为资格不符。情况,妈妈是遗华日侨,而不是爸爸。”
“妈妈是遗华日侨,跟爸爸是遗华日侨,情况不样?”
指尖碰触到类似金属手环物体,还发出清脆声响。
“房间在这里,请进。”
在张永贵引导下进入门内,脱下鞋子后夹上晾衣夹。踏进屋内,每走步都会碰到各式各样东西——塑料袋、圆筒状轻盈纸盒(大概是泡面容器)、塑料盒子、绑在起大捆貌似杂志纸张。整个空间充塞着股恶臭,简直像是把头探进装满厨余垃圾垃圾桶。
“坐垫在这里,请坐。”
小心翼翼地踏步,避免踩到地上东西,伸手探摸到坐垫后坐下来。
“嗯——这有点难解释。遗华日侨若是男性,第二代随时可以取得日本国籍。但如果遗华日侨是女性,只有在九六五年月之后出生第二代,在归国三个月内提出申请,才能取得日本国籍。这根本是差
“得吃饭,中午没有吃。”房间右侧深处传来金属容器轻微碰撞声音,“‘民以食为天’,但是日本人只在乎工作,想法跟中国人不同。从前到午休就吃饭,结果被讨厌。最近明白,没完成上头交代工作,不能吃饭。”
“真是辛苦。请吃吧,不要在意。”说。
“谢谢。日语说得不好,是中国人,薪水很少。工作是组装手机里主板,每天直做样事,像台机器。这个工作不必说话,所以日语没办法进步,老是被日本人瞧不起。”
没有搭腔。
“现在工厂,已经好多。以前工厂,日本人手指被机械切断,他们怪到头上,说操作错误。但是,他们根本没有让做操纵机械工作。做工作,都是单纯重复动作。从前日语比现在更差,跟他们解释,也没有用。他们骂顿,还把开除,连薪水也不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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