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王维是分明的,而宾纳的王维则似乎是在千盅酒后,隔着鸦片的烟雾凝望世界。这是如果没有一个意味深长、感伤多情、厌世的省略号,就无法做出陈述的世界。这个“我”甚至在阳光从青苔闪耀回来的地方听到一声人语。感官如此匮乏,传统上也只能从神神鬼鬼的东方傅满洲[1]那里得到解释了。
[1]傅满洲是1920年代好莱坞荧幕上一个著名的反派人物,是1950年代以前,西方家喻户晓的一
—WitterBynner&KiangKang-hu,1929
(Bynner&Kiang,TheJadeMountain)
鹿苑兰若
空山仿佛无人……
然而我想我听到一声人语,
解:弗莱彻的翻译毫无意义。(是什么在映照,又映照在哪里?)或者这一行是一种优美而无望的柏拉图式微妙:如果their(它们)指青苔,那么appears(显现)的就是青苔自身(理念)的映照。
弗莱彻对自己的古怪(亦是柏拉图式的)标题做了注解,说zhai(柴)的意思是“鹿歇息的地方,是鹿的form(巢)”[1]。
[1]弗莱彻以form的巢意来对等“柴”,同时暗用了另一个意义,柏拉图的“理念”。这是柏拉图哲学的核心词。柏拉图认为每一个事物都有一个理念。现实里的万事万物都是完美理念之分有与投影。作者便是从此处分解弗莱彻最后一行中现实之青苔与理念之青苔,探寻弗莱彻可能的柏拉图式意味尝试。
——译注
5
在那里,日光入一片林中,
复于青苔之上回耀着我。
——维特·宾纳&江亢虎,1929年
(宾纳和江,《群玉山头》)
维特·宾纳是1920年代英语里中国风翻译的主要供货商,尽管并不像他的意象派诗人对头艾米·洛威尔(AmyLowell)与弗洛伦斯·艾斯库(FlorenceAyscough)一样是一个激进的洋派。但是宾纳的中国诗人的确在犹犹豫豫、半明半暗的缥缈迷雾中写就:仿佛,然而我想我听到。(然而,王维是明明白白地没看到人而听到人语声的。)
Deer-ParkHermitage
Thereseemstobenooneontheemptymountain…
AndyetIthinkIhearavoice,
Wheresunlight,enteringagrove,
Shinesbacktomefromthegreenm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