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不下去，也喝不下去，起身离开
。
周秉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
条既陌生又熟悉
街上，驻足望着人家窗口发呆——他曾买下过那房子，赔大笔钱。十二年后，那房子也下沉，但窗口还周正，窗内拉着花布窗帘。
那房子曾代表他最大生活梦想。
他家再也不可能在那房子里做好梦。
他呆望很久，回到家里，妻子儿子已经吃过晚饭。
吃饭时，周聪坐他对面，告诉他个信息——本市也有介绍工作地方，叫劳动力信息发布中心，市工会办。
后顾之忧，心情好，干活就有劲儿。”
秉昆想到他糖尿病，嘱咐他千万别太累着。
国庆说与赶超搭伙干活累不着，赶超总照顾他，并夸赶超会干活，捆扎技术高明。同样大小车板，他俩车每次总能比别人车多装些东西。
秉昆说：“
反而更担心你俩累着。你俩都是朋友，累坏谁都着急，另外几个朋友也肯定着急啊。”
国庆笑道：“俩那车不是有电瓶嘛！主张买辆旧就行，赶超坚持买新，反对也没用啊。那车真好，车板是包铁皮，轴是加速，蹬起来轻快。如果是空车，悠悠，跟自行车似。就是得每天充电，多交笔电费。平地俩不用电力，上坡时才用。俩两班倒，现在下班，赶超上班。”
“爸，其实你在家待两年也没什
，省点儿用，工资还够咱们三口人生活。”周聪尽量说得轻松些。
“去碰碰运气。”周秉昆话则不那乐观。
第二天他去晚，九点多，信息发布就结束，只有块擦花黑板。
他没吃早饭，就在处即将收摊早点摊吃烧饼、喝豆浆。
桌上有四分之张报纸，油渍渍，显然放过油条、炸糕之类，其上“白笑川”三个黑体字很突出。他不由得拿起细看，竟是讣告，师父白笑川个月前已经去世——周聪正是那家报社记者。
国庆挺高兴，因为和赶超包桩大活，替家贸易公司从铁路货运站往处仓库拉豆油，不分白天黑夜，干下来总共能平分几百元。
“那女儿下学期探家路费就挣到手！”
“看你高兴，给你买猪头肉，会儿犒劳你！”吴倩笑，她已在洗国庆背心和上衣。
他们女儿没考上大学，在南方所民办师范学幼师教育。没考上大学，两口子仍很疼爱她。
离开国庆家，周秉昆不想立刻就回家。那种有家又似没家感觉很奇怪，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会产生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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