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闭着眼说：“总出汗，总擦，可不湿呗。”
吴倩说：“快起来，把湿背心脱
，换上干衣服。”
国庆这才睁开眼，朝秉昆伸出只手。
秉昆将他拉起。他脱下湿背心，接过吴倩为他找出
干上衣，穿好后问秉昆：“有事？”
秉昆说没事，就是想他，来看看。
工作，原因是请假时间太长，有人顶替她。能在区委当清洁工不容易，当年要不是他入狱，周聪上小学五年级，全家陷入困境，曲老太太伸出援手亲自出面介绍，郑娟是干不上那
好
份工作。那种岗位，旦有人腾出位置，呼啦下就有不少人争取。郑娟文化程度低，没有什技术，也没多大力气，再想找到份工作谈何容易？家三口仅靠儿子周聪工资过活，无论如何不行，周秉昆打算自己先找到份临时工作，之后再去看望师父。
天，秉昆去找国庆，天黑国庆还没回家，吴倩说国庆和赶超凑笔钱，两家又各自借点儿，合买辆带电瓶大型脚踏三轮车，搭伙“拉脚”——将货物运来送去种私活。
秉昆本希望国庆能带着他去“蹲马路牙子”，听吴倩说国庆已与赶超搭伙，就没好意思将自己想法说出来。
吴倩让他给蔡晓光带个话，表示感谢。她当临时工那家塑料盆厂最终还是黄，后来虽然也生产过塑料暖瓶外壳、餐桌垫什，还是没有撑下去。正在她走投无路几天里，家新落成私营宾馆居然派人找上门来，说蔡晓光是老板朋友，通知她先去试用个时期，做客房卫生服务员。
她说自己挺珍惜那份工作，还说：“你姐夫面子真大，帮人帮得也真卖力。”
国庆也说些感激蔡晓光话。
秉昆问他“拉脚”那活干起来如何？
国庆说：“还行。你姐夫帮吴倩找到那理想份工作，
没
周秉昆本打算接着再去求姐夫蔡晓光，吴倩话将他第二条路也堵死。想到自己训儿子周聪番话，他决定暂不给姐夫添麻烦。人家刚刚落实吴倩事，自己怎好意思又去相求呢？他想如果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份活干话，那也得先求师父白笑川，后求姐夫蔡晓光。
周秉昆正要走，国庆回来——脖子上围着脏毛巾，肩搭秋衣，跨栏背心前后都湿，脸和胳膊晒得很黑。
吴倩从国庆手中接过上衣，心疼地问他累不累。
国庆疲惫地说：“还行。”他冲秉昆笑笑，往炕沿坐，上身随之仰躺下去。
吴倩从他脖子上抽去毛巾，吃惊地问：“天都开始凉，你怎围湿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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