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的那种冰凉的茫然直渗透到他的心底。
耽搁了宫本天道案件的最后宣判的,主要是一个住在木屋湾路的筑船人——一个有斑白胡须、叫亚历克斯·凡·尼斯的人。三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六点,他依然固执地坚持两点:必须高度重视菲尔丁法官的叮嘱;还存在合理的疑点。十二位陪审员先就“疑点”一词的意义进行了一番争论,然后是“合理的”一词,然后是两个词合在一起的意义。“嗯,”亚历克斯·凡·尼斯总结道,“我猜它指的是一种感觉,是不是?我是否感到不确定,我是否感到怀疑,这是最关键的,是吗?”
到了五点四十五分,其他人见他毫无动摇的意思,心里做好了准备:得在友睦港饭店再待一个漫长的夜晚,等第二天早晨八点接着和亚历克斯·凡·尼斯讨论此事。
“瞧,”哈罗德·简森无奈地争辩道,“没有人对任何事情绝对肯定。这么固执得像牛一样毫无道理。现在我们其他人都觉得合情合理。偏你就觉得没道理,亚历克斯。”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什么,”罗杰·波特补充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亚历克斯,我自已也曾那么想过。但是你想想这些实实在在的证据。他船上的系缆绳。他鱼叉上的血迹。换电池的事多半是他编的。很可疑。我不相信他。”
“我也是,”伊迪丝·塔沃德兹克插嘴道,“我也不相信。他那样坐在那里,对着治安官说的是一回事儿,之后说的又是一回事儿,这就很可疑。人不能那样反口复舌,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凡·尼斯先生——你不觉得这个人是个骗子吗?”
亚历克斯·凡·尼斯和气地表示同意;被告的确撒谎了。但那只能说明他是个骗子,不能说明他是个谋杀犯。他被控告的并不是撒谎。
“你再想想,”哈罗德·简森说道,“你觉得什么会迫使一个人撒谎呢?你认为如果一个人没有做什么需要撒谎的事,他会去撒谎吗?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谎言都是为了遮掩某事,人只有在不想说出真相的时候才会说谎。这个男人不停地说谎,这告诉我们他想掩盖什么,这个你同意吗?”
“同意,”亚历克斯·凡·尼斯答道,“但问题是,他想掩盖什么呢?他要掩盖的就一定是他是谋杀犯这个事实吗?一定是这样,没有别的可能吗?我是在告诉你们我有疑问,这就是我想说的。不是说你们错了,只是我还有疑问。”
“听着,”伊迪丝·塔沃德兹克突然厉声说道,“如果有人用一支枪对着你儿子的脑袋,另一支对着你妻子的。他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决定他到底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