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吞噬了卡尔·海因——海水渗进了他的怀表,让它停留在一点四十七分,记下了他的死亡时间——而被告站在那里看着,海水恢复如初,掩藏了一切痕迹。只是在水面下,潮汐的水流依然在涌动——比被告所想象的要强劲——将卡尔带进了他自己的网里,拖在船的后面。他工作服上的扣子缠在网上,将卡尔挂在那里,在海底,官本天道犯罪的证据等待着被发现。这是被告没有料到的三件事中的一件——尸体本身,带血的鱼叉和他匆忙离开犯罪现场时落下的系缆绳。
现在他就坐在法庭上,在你们面前,阿尔文·胡克斯告诉陪审员。他现在面对法律的裁决,有证据,有证人证词,事实都公开了,辩论也作了,事情的真相已经明了。再也没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了,陪审员应该履行对岛县人民的义务了。“这不是一件愉快的事,”阿尔文·胡克斯提醒他们,“我们在谈论的是判定一个男人犯了一级谋杀罪。说到底,我们是在谈论正义。我们要看清这位被告,看清他心里显见的真相,根据真相裁定本案。先生们、女士们,好好看看坐在那边的被告。看看他的眼睛、脸,问问你们自己作为社会一分子的公民,你们的责任何在。”
内尔斯·古德莫德森艰难笨拙地站起来,整个案件审理期间,他这老态龙钟的样子让旁听席上的岛民看着颇为揪心。现在他们已经学会了耐心地等他清清喉咙,冲自己的手帕里呼哧呼哧地喘上一阵。
他们习惯了等他将拇指钩在背带裤的黑色夹扣后面。陪审员也知道了他的左眼会怎么动以及眼球在眼眶里古怪转动时微弱的光线照在它呆滞的表面的样子。此刻,他们都望着他费力站起来,清清嗓子准备说话。
内尔斯用缓慢而有节奏的语调尽可能清晰地重述了他所理解的事实:宫本天道去找了奥菜·乔金森问他那块地的事。乔金森先生让他去找卡尔·海因,而天道也去找了卡尔。他们谈过了,天道最后相信卡尔会考虑这件事。他相信这一点,于是他等着。他等着,然后在九月十五日晚上,命运的安排、巧合,让他在船舰湾穿过大雾到了卡尔被困于海上的地方。天道做了在那种情况下他应该做的事,他帮助了他从儿时起就认识的朋友,一个早年和他一起钓鱼的男孩。最后,内尔斯说道,他们谈起了那块地,解决了他们之间的问题。然后宫本天道就离开了,一直捕鱼到拂晓。然后第二天,他发现自己被捕了。
没有证据,内尔斯·古德莫德森告诉陪审员,说明被告策划了一场谋杀或者他是为了制造血案才出海的。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