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过誓要讲真话的。你发过誓对法庭要诚实,要真实地说明你在卡尔·海因的死亡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又想修改你的故事了。你想说你从家里带了一个电池,在你的船被搜查之前将它装进了你的电池槽,或者类似这样的话——你要把这加进你刚才说的话里吗?为什么每次有新的问题提出来,你就要修改一下你那个关于电池的故事呢?”
“这都是差不多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天道说道,“我没法记清每个细节。”
阿尔文·胡克斯用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你是个很难令人相信的人,宫本先生,”他叹息道,“你这样面无表情地坐在我们面前,一直绷着个脸——”
“反对。”内尔斯·古德莫德森打断他的话,但卢·菲尔丁法官已经坐直身子,严肃地盯着阿尔文了。“你很清楚,胡克斯先生,”他说道,“要么就问和本案相关的问题,要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坐下。”他补充道。
阿尔文·胡克斯又一次在法庭中穿过,在公诉人的席位前坐下。他拿起笔,在指间转动着,看着窗外的飞雪,雪似乎终于下得慢了起来。“我没别的问题了,”他说道,“证人可以下去了。”
宫本天道在证人席上站起来,所以旁听席上的岛民能看见他整个人——一个日本男人高傲地站在他们面前,身形那么魁梧强壮。在他们的注视下,他将黑色的眼眸转向飞雪,久久地凝视着。旁听席上的岛民想起来他们见过的日本士兵的照片。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器宇轩昂,阴影落在他脸上,却使他的面庞棱角分明,带着散发威严的表情。他浑身没有半点软弱的迹象,没有一个地方是软弱的。他们认定,他,根本和他们不是一种人,他凝望飞雪时那种疏离淡漠的表情让这一点更加显而易见、确凿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