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和简·索伦森那儿听说的,于是便决定去船舰湾捕鱼。他们说,那里银鲑鱼翻滚着随潮水大群大群地游来。退潮的时候也有鱼,只是没有涨潮的时候那么多。天道希望涨潮的时候能捕个两百条,或许退潮的时候还能再拉上百来条,如果他幸运的话——他知道,运气,正是他所需要的。前一个晚上,在艾略特海岬只够勉强收回成本。他只打到十八条鱼,黑暗中还不慎将网下在了岛边一大片迷宫般的海藻边了。潮水将他拖进了海藻丛中,他怕扯坏渔网,浪费了四个小时才脱身。所以,今晚,他必须好好干。他需要运气相助。
黄昏时分,天色渐暗,他驶出海港,向开阔的水面驶去。站在海岛人号舵前的有利位置上,他能看见圣佩佐岛上郁郁葱葱的香杉树、连绵高耸的山峦、白浪翻滚的海滩,潮水如练,水雾渐起。月亮已经从岛后升起,就挂在小艇港口的大峭壁上——一轮弯月,苍白、模糊,像天空飘过的缕薄云一样轻飘透明。天道开着收音机,看了看晴雨表;还算平稳,尽管听说今天天气恶劣,预报还说北部乔治海峡那边会有雨夹雪。他再抬头时,一群海鸟正四下里飞散,灰色的身影从百码开外的浪尖飞起,盘旋而上,然后又像斑头海番鸭一样从海浪表面掠过,只是像斑头海番鸭,但是斑头海番鸭不可能这么多——他不知道那是些什么鸟,也许是海鸠,他分辨不出来。他掉头往港口驶去,迎着普罗维登斯号,都是往船舰湾去的船:足有半支舰队在往那儿去。半支舰队开在他前面,奔向那片作业区,船后掀起银白的浪花。
天道喝着热水瓶里的绿茶,调换着无线电的频道。他习惯光听不说,喜欢从人们表达自己的方式中去了解人,积累关于捕鱼的知识。
夜幕降临,他吃了三个饭团、一片岩鳕鱼,还有两个欢饮泉路后的野苹果树上被风吹落的苹果。海面的夜雾已经弥漫开了,他将油门调低,打开了前照灯,灯光投射在波浪上。浓雾的前兆,像往常一样,令他忧心。浓雾会让渔民不辨方向,将渔网下成了圆形也浑然不觉,或者使船误入随时可能会有开往西雅图的大货轮经过的航道中间。这样的天气最好还是在艾略特海岬作业,那里远离航道,而且是背风处,不会有狂风巨浪。
但是八点半的时候,他在近岸处熄了引擎,站在驾驶室里的卷网机旁、倾听着,大雾已经将他完全包围了。他能听到东边远处的灯塔站发出的低沉、稳定的雾笛声。这声音在他,是和海上漆黑的夜晚联系在一起的——孤独、熟悉、静谧、忧伤,每次听到,他都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