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他们是贼,”他愤怒地说道,“他们从我们这里偷走了它。”
从战场回来六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她醒来发现他不在床上,屋里到处都找不到他,初枝坐在黑漆漆的厨房里,惴惴不安地等了七十五分钟,外面下着雨,刮着风,车也不在车库里。
她等待着。她用手抚摸着肚子,想象着腹中婴儿的形状,希望能感觉到它在动。储藏室的屋顶有一处在漏兩,她站起来去倒空放在那里接雨水的盆。凌晨四点后,天道带着两个粗麻布袋进来了;他已经被雨淋透了,膝盖上沾着泥。他打开电灯,发现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天道也看着她,然后将一个袋子放在地板上,另一个搁在椅子上,将帽子取下。“珍珠港事件之后,”他对她说,“我父亲就将这些埋藏了起来。”他开始将东西拿出来——他的木质剑道练习剑、下绪、御角带、剑道服,以及他的木刀——一样样小心翼翼地放在厨房餐桌上。“这都是我家的,”他边擦去眉毛上的雨水边说,“我父亲把它们藏在我们的草莓地里。你看这个。”他接着说道。
那是一张照片,天道穿得像个武士,双手握着一柄木剑。照片中的他只有十六岁,但脸上已经有几分英气。初枝久久地看着照片,特别是天道的眼睛和嘴巴,想看看能发现些什么。“我曾祖父,”天道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说,“是一个武士,一个优秀的军人。他在熊本战场上z.sha了——用自己的剑杀死了自己,切腹——”天道在自己身上比画了一下,想象中的剑深深地刺入他身体左侧,然后果断向右划去。“他持剑在战场上与一支手持来复枪的皇家卫戍部队对抗。你想想看,初枝。”天道说道,“提剑上战场和来复枪对抗。他心知必死无疑。”
他跪在地板上的袋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一棵草莓苗。雨水重重地打在他们的屋顶上、墙壁上。天道又拿了一棵苗出来,一起放在桌上的烛光下,让她能看见。他将它们举到她面前,她看见他手臂上的血管和青筋在皮肤下跳动,他的手腕和手指都那么有力。
“我父亲种下了这些植物的祖宗,”天道愤怒地对她说道,“我们小时候就在他们种的这些果子旁边玩。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睡吧。”初枝答道,“洗个澡,擦干身上的水,睡吧。”
她起身离开厨房的餐桌,他们的孩子在她腹中一天天长大,她知道他能从她肚子的轮廓看出来。“你很快就要当父亲了,”走到门口时,她提醒他道,“我希望这能让你快乐,天道。我希望这能帮你忘记这一切。除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