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找找。”他提议道。
“对,”阿贝尔说道,“说不定他就在驾驶舱里,昏过去了还是怎的。”
苏珊·玛丽号是一艘三十英尺长的后推进式捕鱼船——一艘标准的、维护良好的圣佩佐刺网渔船——她的驾驶舱就在中舱后面。阿尔特弓身钻进船尾侧面的舱门,并在舱门口站了一会儿。在地板的中央——这是他注意到的第一件事物——一只锡制的咖啡杯倒在那儿。一个船用电池正放在驾驶盘的右边。右舷边是一张短床,上面放着羊毛毯;阿贝尔拿手电筒照了照。驾驶舱中,驾驶盘上方的灯还开着,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在右舷的船壁上。这一极端整齐和过于寂静的场景使阿尔特心生一种不祥的感觉。罗盘箱上方的一根铁绳上挂着一盒香肠,随着苏珊·玛丽号的起伏而晃动着;除此之外,一切都寂然不动。除了无线电机器里传来模糊、遥远的噼啪声之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阿尔特记下这一切,开始转动收音机的调台旋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陷入了茫然之中。
“情况不妙。”阿贝尔说。
“去看看,”阿尔特说,“我忘记了——去看看他的救生筏是不是还在。”
一起蹲在打开的方形货舱口向里看去,舱里鲑鱼的味道朝他们飘了过来。阿贝尔拿着手电筒在一堆僵直无声的鱼身上照了一圈。“银鲑鱼,”他说,“估摸着有五十条。”
“那么他至少捞过一网。”阿尔特说。
“应该是。”阿贝尔应道。
以前曾经有人掉进空货舱里,摔破了头,死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阿尔特听过几件这样的事。他又看了一眼那堆鱼。
“你估计他昨晚什么时候出的事?”
阿贝尔·马丁森把脑袋探出舱门看了一下。“还在那儿,阿尔特,”他说,“现在怎么办?”
他们相互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阿尔
“很难说。四点半,五点?”
“他去了哪儿,你觉得?”
“或许是北岸,”阿贝尔说,“或许是船舰湾。也可能是艾略特海岬。那里是鱼群出没的地方。”
但是这些不用说阿尔特也知道。鲑鱼是圣佩佐人的生计所在,鲑鱼群夜晚会在什么神秘的地方出没是人们交谈的永恒主题。但是阿贝尔大声说出来还是提醒了他——让他想得更明白了。
他们两个在货舱口又待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干什么。那堆一动不动的鲑鱼让阿尔特深受困扰,但一时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所以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它。然后他站了起来,膝盖骨发出咯咯的响声,转身离开了黑洞洞的货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