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知道去哪了。”
我看着远处,视线已经上了高空,我和我的光如此渺小。
司机探出头,说:“车,刚走不久。”
我想着对方怎么还能说出谎话。我说:“我没有看到有车经过。”
司机说:“有的,我
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好像所有人已经把我杀死,而我离得远远的,只是不想面对自己的无力。我沿着道路走,不知走了多久。嘴唇上滚下来液体,我知道流了鼻血。我用手背擦一下,血迹带来穿透筋骨的冰冷。我把头垂下来,鼻血一滴滴地钉在路面上,可以听到那种脆弱的声音。
等我找到一块石头的时候,我就朝反方向跑,跑了几步就开始气喘,虚弱感从肺开始,好像身体被按到深水中,那是跟活着相反的一种存在感。
我走到车旁,把石头藏在口袋里。我敲打着车玻璃,副驾驶摇开窗。
车灯已经调到最低档,他的脸映衬在一种比烛火更灰暗的光中。
我朝车里面看去,是空的。
接着胳膊被抓住。我心中腾起恐慌。
我被拉下了车。
我分不清司机和纱布。他们其中一人说:“你先在外面,等会。”
我说:“干吗?”
一条胳膊拦住我,我打开挡在胸前的胳膊,要上车。两人钻进车里。车门迅速关上,咚的一声,整个车都震动了一下。我的衣角被夹住,如果晚一点,手指就被挤断。
司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说:“她看到你不在,就走了。”
我说:“嗯。”
司机说:“我弟弟,跟她上车,走了。”
我想他弟弟一定还趴在车后座上,只是车门挡住了我。
司机笑着说:“你去哪了?”
车外寒风刺骨,潮湿冰冷,鼻腔被冲得酸痛。我大脑一下子蒙掉了,我敲打着车玻璃,朝里面看,只是一片黑暗,玻璃也不是透明的。车里人喊:“没有事,等一会儿。”
声音闷闷的。
车灯前是一片平整的路面,我想找一块石头。此外,我双手颤抖,需要握一样武器。
我沿着马路走,掏出手机,没有信号,借着一丝幽光,我半蹲在地上照着道路和山壁形成的夹角,我想找一根棍子,一块石头。
当我分不清哪边是悬崖哪边是山壁的时候,我的身体都融入到黑暗中,如果没有那冰冷的刺痛感,几乎只留存下一个可以飘动的意识。我触摸着地面,每次触碰到都像被尖刀扎了一下。当我感觉到雾气再一次包裹而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孤独过。我紧贴着山壁,好像除此之外都是悬崖,在恐惧而麻木的惶恐中,我好像感觉到有一丝光擦过我身旁,它好像浮在空中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