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强愣愣地看着我。
我还在想他为什么转学,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也是跟偷
“你是不是压力特别大?”孙晓强皱着眉毛问。
我笑了起来:“你这么说人人都有病。”
孙晓强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你肯定经常跟家人吵架,应该还没孩子吧?你也克制不了自己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比如呢?”
“不信我说的话?”孙晓强说,“我刚看到你拿了超市一个火机。”
孙晓强说:“厉害啊。”
他显然也不知道厉害在哪。
我说:“你呢?”
孙晓强:“啊?”
他好像又没听清我说了什么,我怀疑他听力似乎有点问题。我又重复一遍,说:“你呢?”
是在二十岁以前。
“你还记得我不?”他说
我提了提裤腰带,说:“当然记得,你以前挺黑的。”既然是上学时认识的,这些年一定是变白了些,人在年纪小的时候总喜欢待在室外,之后才会想找个天花板常年窝在下面。
他点了点头,但好像看出我根本不记得他是谁,也许他没看出来,他说:“我是孙晓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不知所以地动了动,但没出声。他说:“你说什么?”
我有点尴尬,那个火机确实还在我口袋里,是刚才我悄悄放进口袋里的。
我说:“你抢着结账,我就忘了,你观察还真仔细,哈哈。”
孙晓强冲我笑笑。我忙说:“你怎么失业了?”
孙晓强忧郁地说:“耳朵不太好了,听不清人说话。”
因为偷火机被他发现的尴尬,我总想也发现点他的什么,但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竟脱口而出:“为什么?”
孙晓强夸张地哦了一声。他说:“失业了。”
我可以继续问他,装作关心的样子,他也可以装作关心的样子问我两句,然后大家说个五十句话。只是我好像突然对他有了点印象,他跟我在一个初中读书,不过读到第二年转走了,但我想不起他为什么会转走。
“之前我在一家心理诊所,你可能接触不多,我们这的工作跟陪聊差不多,但还是能治点病的。”孙晓强说。
“治什么病?”我随口说了句。我仍然看着远处的摩托车。
孙晓强困惑地看着我,我用手比画了一下。
我摇摇头。他取过我手中的啤酒,去结了账,说:“找地儿坐会儿。”
他看也没看我,就把我的不情愿给忽略过去了。
出了超市,我在一个能看到摩托的地方,坐了下来,孙晓强并没有要往远走的意思。
他说:“你现在做什么,还写东西吗?”
我说:“不写了,在一破出版社当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