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边郭仲翰的花园已经彻底消失了,一切都像垃圾一样重归于土地。我听到洞里有细碎的声音,赵乃夫高大的身躯是否能塞进那个小洞里。
他出来的时候举着那根大腿骨,在亮处看着,并擦着上面的土。骨头上有细小的坑洞,颜色也没有那么白,是染了一层油墨的浅灰色。
赵乃夫说:“走。”
“去哪?”我说。
赵乃夫拿着一根粗壮的大腿骨行走在校园里,没有人注意他,看到的人也会以为那是一根不知道什么用途的棒子。我们一路没有说话,直接来到了郭仲翰宿舍。
一般的洞穴再次愚弄了我,胸口好像被这潮湿的泥土堵塞住一样,我往回挪着,却踩到了一个东西。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而火机已经烫手,光一下子熄灭了。
我本以为会十分恐惧,但却有一种奇异的温暖人心的安全感,我看向三米外光亮的洞口,洞外是一片荒凉,而我身处洞穴,远离了这一切。我觉得周围有木耳生长起来,所有柔软的植物都在缓缓生长,让这个洞穴变得更为温暖,那种感人肺腑的能量再一次传递过来。火机凉下来之后,我看向那个硬如石头的东西,如同一个白酒瓶子。
也许在此之前我就有那种感觉,起码知道找不到什么,黄金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出现。那是一截股骨,连接着深入到土里的胫骨,胫骨露出地面有五公分,薄薄的土壤覆盖在这上面。
我钻出了洞,恍如穿梭在两个世界。远处赵乃夫的影子正在奔跑,可以看清楚时,只见他手里抱着蜡烛。我嘴里有股涩涩的味道,我知道这下基本可以断定,黄金就在这大地之下,只要矢志不移地寻找,必然可以看到一片亮光。
他把箱子搁在地上,抽出两根红色蜡烛,我把火机扔向他。他跳到坑里,而我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块石阶上。他说:“你不进去?”
我们到来时,杨邦和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也在那。
这个宿舍充满着灰败的气息,一切同一周前一模一样,丁炜阳的背像一截朽木,而郭仲翰仍佝偻在椅子上,蜷缩在上面,手臂来回滑动。
杨邦坐的椅子摆在房间正中心。他显然已经待了一会儿了。他说:“正好你们也来了,我就一起说了。”他说话时两条法令纹是纹丝不动的。
他说:“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报复那么简单,各位同僚想一想,我们还要在这个地方待三年,如果这次没有任何抵抗,那接下
“我等等进去。”
赵乃夫看着我,说:“你进去过了。”
我点点头。他说:“里面有什么?”
我嘴唇颤抖,说:“不知道。”
赵乃夫就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