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坑里丝毫不见光,我把胳膊伸在前方,里面潮湿得像是空气都在滴水。洞的高度有一米,只能蹲着朝前挪着步,然而还没爬几步我就看到了洞的最深处。洞的最深处只有三米多点,我回头,还能看到放置在外面的洋镐。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这如同厕所
还没到中午,不但原来的小坑被挖开,土丘下的洞也已经见了模样,是一个一米多点的洞口,当把堆在里面的土壤全部铲出来,里面冲出一股雨水和腐败树叶的味道,又黑洞洞,斜斜地向下通去。
赵乃夫蹲在一旁抽烟,我们都满怀希望,感到许久不见的轻松和愉悦。抽罢一支烟,赵乃夫急忙扛起了洋镐,我们跳到坑洞下,朝着一片漆黑凝望。
“金子会发光吧?”赵乃夫口齿不清地说。
“有光才会发光,那箱蜡烛呢?”
“我搬回宿舍了。”
在隐约中我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梦,梦里的空地上有一个土山,周围是群雪白的乌鸡,乌鸡在土山上爬上爬下。我想着那个梦,突然一个机灵。
我忙走向一边的草丛,把洋镐和铁铲都拿出来,上面湿淋淋的。我走到湿漉着的凹地中,好像又陷入进去一点。我说:“挖吧。”
赵乃夫困惑地看着我。
我压着激动不已的心情,装作平静地说:“你傻啊,我们挖的洞比这个土丘小多了。”
“那怎么了?”
“你为什么搬回宿舍?”我看着眼前的漆黑,蠢蠢欲动。
“我怕下雨淋了啊。”
“蜡怎么会淋?你这不是耽误事儿么!”我气急败坏地说。
赵乃夫朝着宿舍跑去。我看着他猿猴一样抖动的背影,想着来回一趟至少二十几分钟。我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紧握着洋镐。我把洋镐上的沙子都抹干净,抬起头,仍然可以看到赵乃夫的背影,时间煎熬得令人浑身难受。
不远处的石阶上留着赵乃夫的烟和打火机,我两步蹿过去拿起火机试了两下,就下了土坑。
赵乃夫就像头梁龙一样,几十米的身躯生长着一个核桃大小的脑子。
“这下面是空的,我们的洞是装不下这个土丘的。”我说。
赵乃夫这才反应过来。我心想老天为什么给我这么聪明的脑袋呢。
手推车也推了过来,由于泥土松软,我们完全用铁铲就能轻松地把土刨出来,而且效率极高,比上一次挖坑不知道轻松了多少。雨后的空气清新,我觉得全身都要舒展开了。
土丘之下,有一个洞,我们所挖的小洞把土丘的地基给刨空了,所以雨水一润,土丘就塌了下来。赵乃夫在瓢泼大雨的夜晚来到这里,黯然神伤,此时他一定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