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邦说:“这骨头,从何而来?”
赵乃夫兴冲冲地说:“我们有一张藏宝图,可以挖到黄金,现在已经挖到这个了!”我朝赵乃夫怒目而视,我不知道他告诉杨邦这件事做什
来的日子会怎么过?他们会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杨邦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愤慨激昂,好像他当时被老广院按到茅坑的遭遇一下子分担给了所有人。
“我知道大家都不好过,觉得从这个学校出去没什么好做的,学校对待我们也非常冷漠。但这不重要,这世上的一切都是要自己争取而来,哪怕只有一点微弱的希望之光,也要抓住它,抓住这团光,抓得死死的,堂堂正正的,做出个样子来。”他停顿一下,眼镜递过去一瓶水,杨邦没有接,眼镜忙拧开瓶盖,杨邦缓缓把水瓶举到嘴边,喝了下去,水滑过喉咙的声音很响亮。
“说句老实话,我只说给你们这个宿舍听。”杨邦回头,对眼镜说:“不要告诉别人。”眼镜点点头。
杨邦说:“你们这个宿舍,是最晚的,之前我也派了几拨人来,但好像没什么效果,我想说的,第一,新生并不是缺了你们就不行,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大家要团结;第二,你们,不像其他宿舍,不经过任何思考就冒失地想要打过去。说明你们有自己的想法,现在有想法,能冷静考虑的年轻人不多,三思而后行,是好习惯,所以这次我亲自来,邀请各位有志之士,把这个校园控制下来。既然校方、社会都看不起我们,我们更要团结一致,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建设好。”杨邦说完回头看了看我,又点了点下巴。
赵乃夫把大腿骨藏在身后。我看到郭仲翰耷拉着眼皮,听得要睡着。而床上的丁炜阳已经被吊起了兴趣,专注地听杨邦说着。刘庆庆也一副动容的样子。
赵乃夫喊:“你们看。”
他举着大腿骨,几乎要把骨头攥碎的样子。郭仲翰疲惫地看着赵乃夫,一双眼皮被无数纹络包裹住。
他们知道我们在南边挖坑,已经接近一周,我拿走他的铲子时,郭仲翰还建议我一铁铲拍死他,他宁可被拍死也不愿跟着我们做一点事情。丁炜阳也扭过身子来,像章鱼一样拧着身体。丁炜阳说:“这是什么?”
“我们,挖到了一截大腿骨。”赵乃夫说。我靠在支撑床的架子上。赵乃夫把大腿骨举过丁炜阳眼前晃了晃,丁炜阳脸色立马变了,大腿骨上有一种极其寒冷的气息,从上面的坑洞里不停地释放。大腿骨举到郭仲翰眼前时,他皱着的眼皮向上抬起,挤成一条线。
杨邦也歪了歪身子,观察着我们的骨头。站在他旁边的眼镜朝一侧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