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广告,一面等着我。我们不愿意去考虑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件,比如我们说不定会在某一列地铁上巧遇;然而仅仅这样做还不够,这一次,不能再破坏事先定好的规矩了。我要求她什么都别去想,随地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而且在我寻找她的这两个礼拜里千万别哭。不用多说,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如果期限到了,我们还没能遇见,或者是虽然互相看见了身影,却又被两条不同的通道相隔,那就不用再回那家咖啡馆去,也不用再来她家大门口了。一盏路灯柔柔的昏黄灯光向高处照去,照亮了通往大街的阶梯,照亮了玛丽—克劳德的模样,她在自己的公寓房里家具之间,全身赤裸,睡得很香。我吻了吻她的头发,抚摸了一下她的小手,她没有回吻我的嘴唇,就离去了,我目送着她的背影,沿着一层又一层阶梯向上走去,终于看不见了;我走回家中,心里空空荡荡的,蜘蛛也不见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新的等待;现在它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游戏将像从前发生过的好多次一样重新开始,但这次只是玛丽—克劳德一个人星期一早上从皇冠站下车,晚上从马克斯·多莫瓦站上来,星期二从克里米亚站下,星期三从腓力二世站下,一丝不苟地按游戏规则进行,一共十五站,其中四站有换乘线路,而在这四站当中的第一站,她是知道的,我会去乘坐从塞弗尔桥开往蒙特勒伊门的线路,在她的第二站,我会去换乘克利希开往王妃门的线路,每条线路的选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道理,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道理可讲,玛丽—克劳德很可能会从她家附近乘地铁,比如丹费尔—罗什洛或柯维萨站,那么她就会在巴斯德站换车,往法居耶方向去。蒙德里安式的路线图,枯树枝一般的分叉伸向四面八方,各种各样的诱惑,红的,蓝的,白的,带斑点的,完全随机;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我随便找一个站台,看见地铁驶来,七节或八节车厢,任我观察,车越来越慢,我跑到车尾,登上一节车厢,玛丽—克劳德没在上面,我在下一站下车,等下一趟地铁,坐到第一个换乘站,重找一条线路,看着列车驶来,车上还是不见玛丽—克劳德,我会放过一趟或是两趟地铁,坐上第三趟,一直坐到终点站,然后返回某个车站,从那儿又可以换另外一条线,然后暗下决心,再坐一次,而且一定要坐第四趟地铁,暂停寻找,上去吃点儿东西,吃完立即再下来,抽上一根苦涩的香烟,找个长凳坐下来,静候第二趟或者第五趟地铁。从星期一到星期四,蜘蛛们没有来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