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就在这些通信往来一年之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家杂志发表了《献给你双重意义的名字的颂歌》,那是献给伊蕾内·帕斯的。罗梅洛的病情似乎稳定了下来,他在好几处沙龙里朗读过这首诗,这首诗一下子给他带来了荣耀,好像他此前的作品都一直在为这一刻暗中铺垫一般。和拜伦一样,他可以说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名扬天下;这话他也真没少对别人说。可事与愿违,诗人对伊蕾内·帕斯的一番激情并没有得到回应,当时一帮文人雅士根据诸多世俗的细节做出了互相矛盾的叙述和判断,诗人的名声一落千丈,他不得不再次躲回父母家中,远远离开了朋友和仰慕者。他的最后一本诗集就是在这段时间出版的。几个月后,他在大街上突然咯血;又过了三个星期,罗梅洛去世了。一小群作家参加了他的葬礼,但从葬礼上的祷告词和当时的新闻报道来看,很显然,伊蕾内·帕斯所属的那个阶层并没有人出席葬礼,连一句在这种情况下通常该有的应景的话也没有说。
弗拉加能够想象,罗梅洛对伊蕾内·帕斯的激情会使拉普拉塔和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贵族阶层既开心又害怕。关于伊蕾内,他没能得出清晰的印象。她二十岁时的照片透露出了她的美貌,可其他的就只能靠报纸上社会版面的消息了。她是帕斯家族传统的忠实继承者,她对罗梅洛的态度不难想象。她应该是在某次茶会上认识他的,父母经常为她举行这样的茶会,为的是会会当代那些所谓的“艺术家”和“诗人”,“所谓”两个字无疑是要被强调的。如果说那首《颂歌》使她开心不已,如果说一开始那可钦可佩的表白如一道闪电映照出了她踏平一切障碍的决心,知道这份情意的也只会是罗梅洛本人,何况即使他自己恐怕也根本没多大把握。对这一点弗拉加心中有数,他知道问题并不简单,而且已经没多大意义了。克劳迪奥·罗梅洛心里太清楚了,他的一片痴情终将不会得到任何回应。遥不可及的距离、各种各样的障碍、伊蕾内受到的来自家庭和自身的双重绑架,这种门第之见使她从一开始就高不可攀。《颂歌》笔调之美是毫无疑问的,它远远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爱情诗歌的形象。罗梅洛把自己称为“匍匐在你流淌着蜜糖的双脚下的伊卡洛斯”(这个形象后来遭到《面孔与面具》周刊一位吹毛求疵的评论家一再的讽刺挖苦),这首诗的全部意义也在于此,纵身一跃,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追求,而且正因为其无法实现,才显得愈加美丽。他想驾驭诗的翅膀,向着太阳做一次无望的飞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