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尔立刻进入了他的专业角色。“偏头痛出现的前兆。在这个阶段,我们可以阻止它,最好的东西是咖啡因与麦角胺。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来。”
从房里跑出来,他猛然冲下楼梯去中央护理柜台,然后去厨房。他在几分钟之内回来时,带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杯子、一壶浓咖啡、水以及一些药片。“首先,吞下这些药丸——麦角胺与镁盐,然后我要你喝掉这整壶咖啡。”
尼采吞下了药丸,布雷尔问,“你想要躺下吗?”
“不,不要,我们必须把这个彻底讲清楚!”
“把你的头往后靠在椅背上。我会让房间暗下来。越少的视觉刺激越好。”布雷尔把三个窗子的遮阳帘放低,然后准备了一条湿冷的纱布,把它覆盖在尼采的眼睛上。他们在昏暗中静静坐了几分钟。然后尼采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和缓。
这场努力之中,视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合伙人,并且在我们上一次的会面中,要求一份‘我们’的病人的进度报告。”
“什么!”尼采惊呼出声,“你最近还见到她?”
“前一阵子,她未曾知会地就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并且坚持要我提供她有关治疗进展的资讯。当然,我什么都没有给她,她则怒不可遏地离开了。”
布雷尔继续着,揭露他对他们一同工作的进展的所有感受:他帮助尼采的企图受到挫折,他知道尼采隐瞒了他对失去路·莎乐美的绝望。他甚至分享了他主要的计划——他如何假装为了他自身的绝望而寻求治疗,以求把尼采留在维也纳。
尼采为这项吐露跳了起来:“所以,这全部都是伪装?”
“如此的错综复杂,约瑟夫,我们之间的一切,全部都如此的错综复杂,如此不诚实,如此加倍不诚实!”
“我还能怎么做?”布雷尔柔声并缓慢地说,为了不要引发偏头痛。“或许,我应该在一开始就不要同意。我应该更早一点告诉你吗?你会转过身去永远地走开!”
没有反应。
“不是这样吗?
“起初,”布雷尔承认道,“我的计划是去‘操纵’你,由我去扮演合作的病人,当此同时,我逐渐地调换角色,并且缓慢又小心地把你转变成病人。但是,接下来,真正的讽刺发生了,当我变成我的角色,我伪装的病人角色变成了真实。”
还有什么要说呢?在他的心中找寻着其他细节,布雷尔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他告白了一切。
合着眼睛,尼采弯下头并用双手紧紧按着它。
“弗里德里希,你还好吗?”布雷尔关切地问道。
“我的头,我看到了闪光,两个眼睛!我视觉上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