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采喝下苦口的咖啡时,布雷尔重新处理了放在他眉骨上的冷敷,“你的头感觉如何?闪光呢?你想要停止说话并休息一下吗?”
“我比较好了,好很多,”尼采以虚弱的声音说,“不要,我不想停下来,停止会比说话让我更激动。我习惯了在工作时,同时感觉到这个。不过,先让我试着放松太阳穴与头皮的肌肉。”有三四分钟,他在轻声数着的同时,缓慢又深长地呼吸着,然后说,“嗯,这样好多了。我经常数着我的呼吸,并且想象我的肌肉在每数一次时放松着,有时候,我专注于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你曾经注意到,你吸进去的空气总是比你呼出来的要冷一些吗?”
布雷尔看着并等待着,真要为了这次偏头痛而感谢上帝!他想着。它强迫尼采留在这里,即使是一段短时间。在冷敷之下,只有他的嘴巴可见。胡须颤动着,仿佛他在说出什么东西的边缘,然后,显然又三思了一会儿。
终于,尼采微笑着,“你试着操控我,而全部期间我以为我在操纵你。”
“但是,弗里德里希,孕育在操控中的东西,现在被诚实地分娩出来。”
”布雷尔问说。
“是的,我会赶下一班离开维也纳的火车。但是你对我撒谎,你对我做过承诺——”
“而且我尊重每一个承诺,弗里德里希。我承诺隐匿你的姓名,而且我履行了我的诺言。况且当路·莎乐美询问你的状况时——要求知道是比较精确的字眼——我拒绝谈论你。我甚至拒绝让她知道我们在会面,还有另一个我履行的承诺,弗里德里希。记得我说过,当你昏迷时你说了几句话吗?”
尼采点头。
“另一句是‘帮助我!’你不停地重复它。”
“而且——哈!——在一切之后还有路·莎乐美,以她最喜欢的姿态,握着缰绳、拿着皮鞭,控制着我们两个人。你跟我说了一大堆,约瑟夫,但唯独一件事情你漏掉了。”
布雷尔双手一伸,手掌向上,“我没有更多的东西好藏的了。”
“你的动机!这一切——这样图谋、这样迂回、消耗的时间、精力。你是个忙碌的医生,你
“‘帮助我!’我这样说?”
“一次又一次!继续喝,弗里德里希。”
尼采喝干了他的杯子,布雷尔再次倒满黑咖啡。
“我什么都不记得,既没有‘帮助我’,也没有另一句‘没有位子’,那不是我在说话。”
“但那是你的声音,弗里德里希。你的某一部分在对我说话,而且我给了那个‘你’我会帮忙的承诺,我从来没有背叛那项诺言。再多喝一点咖啡,四大杯是我的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