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头转开,尼采把目光凝聚在那张地毯的一小丛花木上,并且以颤抖的声音开口,“几个月之前,我强烈地爱慕一位美丽绝伦的年轻俄国女子,路·莎乐美。在那之前,我从未容许我自己去爱一个女人,或许是因为我早年生活
庭生活中,我的家是七个人——我的五个孩子、我太太和我。你是否有可能是那第八块石头呢?或许,这个梦是对我的友情与我的家庭生活的希望。如果是这样,我欢迎你。”
布雷尔前倾去紧紧握着尼采的手臂。“跟我一起回家吧,弗里德里希。即使我的绝望缓解了,我们没有必要分离。在这节庆时节做我的客人,或者更好,待上整个冬天吧,这会给我无比的欢乐。”
尼采把他的手放在布雷尔的手上一会儿——只有一会儿。然后,他站起来并再次走到窗边。东北风带来的雨水,猛烈地敲打着玻璃,他转过身来。
“谢谢你,我的朋友,谢谢你邀请我到家里,但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呢?我确信这对你会有好处,弗里德里希,对我也会如此。我有一个差不多这间大小的空房间,还有一间书房可以让你在其中写作。”
尼采缓慢但坚定地摇着头,“几分钟之前,当你说到你已经前往你有限能力的极限时,你所指的是面对孤立。我也面对着我的限制——关系的限制。在这里跟你一道,甚至现在我们面对面、交谈交心的时候,我都紧挨着这些限制。”
“限制可以被放松,弗里德里希,让我们试试看!”
尼采来回地踱着步。“我说出‘我无法再忍受寂寞了’的那一刻,在我自身的评量之中,我下跌了无法形容的深度,因为,我舍弃了我心智的最高点。我所选择的道路,要求我去抗拒可能诱惑我离去的危险。”
“但是,弗里德里希,跟另一个人结交与放弃你自己并不相同啊!你一度说过,有许多关于亲密关系的部分,你可以从我这里学习。那么,就容许我来教你吧!怀疑与警戒有时候是正确的,不过,人在其他时间必须能够放松他的防卫,并且允许自己有所接触。”他把手伸向他,“来,弗里德里希,坐下来。”
尼采顺从地回到了他的椅子上,并且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他张开了眼睛并猛然开口说话,“问题是,约瑟夫,不在于你可能背叛了我,是在于我背叛了你。我不曾以诚信待你,而现在,当你邀请我进入你的家门时,在我们变得亲近时,我的欺蒙在侵蚀着我,是改变这点的时候了!在我们之间不再有所隐瞒!容许我来吐露我自己的秘密。听听我的忏悔,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