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布雷尔坚持说,“她有没有再提到过奥尔塔?对她而言也是神圣的一刻吗?”
“她知道奥尔塔是什么!”
“路·莎乐美相信,我应该知道她跟你的关系的一切,因此,费尽千辛万苦、巨细靡遗地叙述了你们每一次的会面。她没有省略任何事情,她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花时间谈论路塞纳、莱比锡、罗马、妥腾堡。但是奥尔塔——我跟你发誓!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奥尔塔对她没有造成特殊的印象。还有另外一件事,弗里德里希。她试着去回想,但是,她说她不记得曾经是否亲过你!”
尼采沉默不语,他的眼眶里泛滥着泪水,他的头低垂。
布雷尔知道他做得很残酷。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残酷的话,以后会更为残酷。这是唯一的机会,一个永远不会再来的机会。
种痛苦,还记得你每次叫贝莎瘸子时,我有多生气吗?记得——”
“今天,我是那个铁砧,”尼采打断说,“而你的字句是敲打的铁锤——瓦解了我爱情的最后堡垒。”
“继续下去,弗里德里希。”
“那就是我全部的感受——除了哀伤之外。还有失去,失去了好多。”
“你今天失去了什么?”
“请原谅我冷酷的话,弗里德里希,不过,我遵从着一位伟大导师的忠告。‘提供一个安歇之处给一位受苦朋友,’他这么说,‘不过要注意,这个安歇之处只能是一张硬床或简陋的吊床。’”
“你听得很仔细,”尼采回答说,“而且这张床是很硬,让我跟你说它有多硬。我能够让你了解我失去的有多少吗?15年来,你跟玛蒂尔德共享一张床,你是她生命中那个必要的人。她关心你、触摸你,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如果你回家晚了,她就会忧虑。当我从我的心中逐出路·莎
“所有那些跟路在一起的赏心乐事,那些珍贵的亲密时光——消逝了。那份我们共享的爱情在哪里呢?失落!一切东西都化为尘土。现在,我知道我永远地失去了她!”
“不过,弗里德里希,占有一定在失去之前。”
“靠近奥尔塔,”尼采的语气变得更加温柔,宛若在避免布雷尔的话语蹂躏了他细致的思维,“她跟我一度爬上萨克罗山的山顶,去观赏那柔和的落日。两朵闪耀着珊瑚色的云掠过,看起来就像是融合的脸孔似的。我们轻柔地触摸着,我们亲吻。我们分享了神圣的一刻——我所曾经知道的唯一神圣时刻。”
“你跟她曾经再度谈到那一刻吗?”
“她知道那一刻!我常常从远地写卡片给她,提到奥尔塔的落日、奥尔塔的和风、奥尔塔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