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美的时候,而且,我明了比这更为严酷的事情现在正在发生,你知道我剩下些什么吗?”
尼采的眼睛不是聚集在布雷尔身上,而是看进内心之中,宛如他在阅读某种内心的文本。
“你知道,没有其他的女人曾经感动过我吗?我不被爱慕与感动——从来就是如此?去过一种绝对不受关注的生活,你知道那像什么样子吗?时常,我会好多天不跟任何人说上一句话,除了曾对我住的客栈的主人说‘早安’与‘晚安’之外。是的,约瑟夫,你在对‘没有位子’的诠释上是正确的,我没有归属感。我没有家,没有我可以终日谈话的朋友圈子,没有装满财产的橱柜、没有家庭生活。我甚至没有一个国家,因为我已经放弃了我的德国公民资格,并且从未在一个地方待到长得足以弄来一本瑞士护照。”
尼采挑衅似地盯着布雷尔,仿佛他希望被制止似的,不过布雷尔不置一词。
“噢,我有我的伪装,约瑟夫,我容忍孤独的秘密方法甚至是去美化它。我说,我必须与他人隔离以思考我本身的思想,我说,过往的伟大心灵是我的同伴,说他们爬出他们躲藏的所在,来进入我的光照之下。我嘲笑着对遗世独立的恐惧,我宣称卓越的人必须忍受卓越的痛苦,宣称我已经飞进太过遥远的未来,并且没有人能够跟得上我。我自鸣得意地说,如果我受到了误解或惧怕或排斥,那么就越多越好——那意味着我就是目标!我说到我的勇气,面对不在羊群之中的孤独,面对没有上帝的世界,它是我之所以卓越的证明。”
“但是,我一直萦绕不去的是一种恐惧——”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猛然挺进,“不管我对作为身后成名的哲学家的虚张声势,不管我对我的时代终将到来的确信,甚至不管我对永劫回归的理解,我被孤单死去的想法所纠缠。你知道那像什么样子吗?去想象当你死去的时候,你的尸体可能要几天或几个星期才被发现?直到尸臭招来一些陌生人时才被发现?我尝试去安抚自己。在我最强烈的孤独之中,我时常对自己说话。不过我不会说得太大声,因为我害怕我自身空洞的回音。那个唯一一个填补了这个空虚的人是路·莎乐美。”
布雷尔静静地听着,也许是发现难以表达心中的悲伤,也许是他对尼采选择他来吐露这些大秘密的感激。在他心里,某种希望的强度一直在增加,他终究可能曾成功地作为尼采的绝望医生。
“而现在要感谢你,”尼采总结说,“我知道了路只不过是个幻影。”他摇着头,瞪着窗外。“良药苦口啊,医生。”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