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邀请一位老友跟我一同到意大利旅行。”
布雷尔难以置信自己亲口说出的话。鸽子的影
也不曾成为她的存在,她没有挑选她的生命,她只是目睹着相同的事件永无止境地自行上演。
事实上,当他想到这点时,布雷尔了解了贝莎生命的悲剧。或许她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许她不只是遗忘了选择,还有对选择的意识。她是如此频繁地在“缺席”当中,在一阵恍惚当中,甚至没有去体验她的生活。他知道在这点上,尼采是错的!他不是贝莎的受害者,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他学到了多少啊!只要他能重新来过,并且在现在成为她的医生。在贝勒福的这一天,对他证明了他的治疗效果是多么短暂。经年累月地把时间花费在攻击症状上是多么的愚蠢,那些无聊又微不足道的小战役,同时却忽略了真正的战场,那些在症状底下的人性挣扎。
震天叫响之中,火车穿出了一条漫长的隧道。耀眼的阳光迎面而来,把布雷尔的注意力拉回到他现今的困境当中。他正返回维也纳,去见他以前的护士伊娃·伯格。他目光呆滞地环顾着火车的小隔间,我又再做了一次,他想到。我坐在火车上,把自己掷向伊娃,然而混淆不清的是,我在何时与如何做了去见她的决定。
当他抵达维也纳时,他搭乘一辆出租马车前往伊娃的家,并且接近了她的门口。
下午4点钟,他几乎要转身而去,确信然后是希望她还在上班。但是她在家里,她似乎震惊于看到他,并且站在那里瞪着他,一言不发。当他问道他是否可以进去的时候,她不安地瞄过左邻右舍的大门之后,把他请了进去。他立刻为她的风采所放松。自从他上次见到她已经过了六个月,但是对他来说,向她吐露自己的心事就像以往一样容易。他告诉她所有在他解雇她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他与尼采的会面,他逐渐地转变,他对要求他的自由并离开玛蒂尔德与孩子们的决定,他与贝莎无言的最后一面。
“而现在,伊娃,我自由了。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很快我就会去火车站,或许就在我们谈话之后,去选择一个目的地。即使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要迈向何处,或许是南边,迈向阳光或许是意大利。”
正常说来,伊娃是个热情洋溢的女子,往往滔滔不绝地回应他的每个句子,现在却是出奇的沉默。
“当然,”布雷尔说下去,“我会寂寞,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不过,我将会自由自在地去见任何我所选择的人。”
依然没有来自伊娃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