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停了下来,他精确地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是什么,这很诡异。他再一次地感觉像是在剧院里,他是导演或提词的人,在跟演员提示他们下一句台词。把你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手掌在她的脸颊,拇指碰触她的鼻梁,这样就对了。现在轻轻压下去,并且抚摸她的眉骨,一次又一次地来回。很好!他可以看出贝莎的脸在放松。她把手伸上去,抓住杜尔肯的手腕,并且把每只手按在她的双唇上。现在,布雷尔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她只有一次这样亲过他的手,那是他们最亲密的一刻。她来得更近了,他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小爸爸,我亲爱的小爸爸。”那引发了强烈的痛楚,那是她以前对他的称呼。
这是他所听到的全部。够了,他起身,不曾对迷惑的护士交代只字片语就走出了贝勒福,并且登上了等候他的马车。在茫然若失中,他回到了康斯坦,他在那里以某种方法安排搭上了火车。火车头的汽笛,把他的心思带回到自己身上。他的心跳砰然,他把头沉在坐垫上,并开始回忆他所见到的事情。
那黄铜招牌、我在维也纳的办公室、我孩提时代的家园,现在贝莎也一样——全部继续做它们自己,它们没有一个为了它们的存在而需要我。我是偶然的,可以随时替换。我对贝莎的戏剧不具必要性,我们没有一个具有必要性,甚至连主角也不例外。我不是,杜尔肯也不是,那些将在未来出现的也都不是。
他感到彻底的挫败,或许,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承担这一切。他很疲倦,他靠回去,闭上他的眼睛,并寻找一个贝莎的幻梦来作为避风港。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进行了他一贯的步骤,集中心志在他心灵的舞台上,他为那幻梦设立了最初的场景,敞开心神于即将发展的事情,那一直是由贝莎来决定,不是他,他退让以等待情节的开始。不过并没有任何情节,所有东西一动不动,舞台保持成等待他下指令的静物画。
通过实验,布雷尔发现他现在可以通过意志来召唤或摒除贝莎的意象。当他呼唤她的时候,她整装以待地以任何他所希望的形象或姿态出现。但是她不再有自主权,她的形象冻结到他决心要她移动为止。衣服配置也变得不确实,他的领带系在她身上,她的支配力变成他!
布雷尔惊讶于这种转变,他以往从未以这样的不同寻常的方式来想象贝莎。不对,不是漠不关心——是这样的镇定,这样的泰然自若。没有狂热的激情或渴望,也不曾有怨恨。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他了解到他跟贝莎是受到折磨的同伴,她跟他一样地深陷其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