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比那循环再度开始得更快:他又一次在那条街上,看着他的房子陷入火海!
这个幻想猛烈地防御它自己、抗拒着干涉,一旦启动了,它必须要跑到终点。有时甚至在病人与病人之间的短暂空当,布雷尔会发现自己站在他烈焰冲天的房子前面。如果贝克太太在这个节骨眼进入他的办公室,他假装是在为病人的病历写摘要,并且挥手示意让他静一静。
在家里的时候,他无法在看着玛蒂尔德时,不被突发的罪恶感所苦,因为他把她放在那烈焰冲天的房子里。所以他越来越少看她,花上更多的时间在他的诊疗室里研究他的鸽子,更多的夜晚在咖啡馆里,与他的朋友一个星期打两次塔罗牌,接受更多的病人,并且在回到家时非常非常疲累。
而那个关于尼采的计划呢?他不再主动为帮助尼采而奋斗。他遁入一种新的想法,也许他对尼采最好的帮助,就是让尼采来帮助他!尼采似乎状况不错。他不再滥用药物,他只要半克水合三氯乙醛就会睡得很好,胃口极佳,没有胃痛,偏头痛不再发作。
布雷尔现在完全认知到他本身的绝望以及自己需要帮助的事实。他不再自我欺骗,不再假装他与尼采谈话是为了尼采着想,不再认为这些言谈聚会是一种手段,一个诱使尼采谈论他的绝望的机巧策略。布雷尔诧异于谈话疗法的魅力。它把他吸引进去,假装在一项治疗之中就是要在它里面。卸除他自己的负担真是快活,去分享一切他最糟糕的秘密,去拥有某人全副的注意力,最棒的部分是,这个人了解、接受甚至原谅他。即便有些会而让他感受更糟,无法解释的是,他又满心期盼地期待着下一次约会。与日俱增的,是他对尼采的能力、智慧所抱有的信心。在他的心目中,不再怀疑尼采是否有治愈他的力量,只要他,布雷尔,能够找出通往那种力量的通道!
而尼采这个人呢?我们的关系,布雷尔怀疑着,仅限于专业上吗?无疑他对我了解得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或者,至少知道的比较多。我喜欢他吗?他喜欢我吗?我们是朋友吗?布雷尔对这些问题都不确定,或者说,布雷尔自己是否可以去关心某个保持如此疏远的人。我可以保持忠实吗?或者,我也会在某一天背叛他呢?
然后某些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在一天早上离开了尼采之后,布雷尔在抵达办公室时,一如既往地接受贝克太太的问候。她交给他一张12位病人的名单,已经到达的人在名字旁边有红色的标记,还有一个天蓝色的信封,布雷尔则认出来上面是路·莎乐美的笔迹。布雷尔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