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仿佛有一个巨大的老虎钳挤压着他的肋骨。他的呼吸浅而弱。他不断提醒自己要呼吸得深一些,但不论他多么努力地试,他也无法呼出钳制他的压力。外科医生现在学会了插入一根胸管,以此来排除病人的胸腔积水,有时候,他会幻想在他的胸部与腋下猛力插进管子,把他的忧惧给吸出来。夜复一夜,他受苦于可怕的梦与严重的失眠。几天之后,他为了入睡而比尼采服用更多的水合三氯乙醛。他怀疑他还能继续多久,这样一种生活值得过下去吗?有时他想到服用过量的安眠药。好几个他的病人,经年累月地持续受苦于类似这样的问题。嗯,让他们去这样做吧!让他们去紧紧抓着一个没有意义又悲惨的生活吧。他不要!
应该要帮助他的尼采,给予他极少的安慰。当他描述他的极度痛苦时,尼采把它当成一桩琐事给打发走。“你当然会痛苦,这是洞察的代价。当然,你在害怕,生活就是处于危险。坚强一点!”他勉励说,“你不是头母牛,我也不是个反刍的提倡者。”
星期一晚上,在他们达成协议的一个星期后,布雷尔知道尼采的计划错得非常厉害。对于贝莎的幻想,尼采把它理论化为部分心灵声东击西的策略——心灵“卑劣”的战术之一,以此来避免去面对更为痛苦,还叫嚣着注意力的存在忧虑。只要去正视关系重大的存在议题,对贝莎的魂牵梦系就会自然淡化,尼采一直如此坚持着。
但是它们没有淡化!这些幻想以从来没有过的凶,bao,彻底击溃了他的抗拒!它们对他要求更多,更多他的注意力,更多他的未来。布雷尔再一次幻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找出某种方法来逃离他的监狱,他的婚姻、文化与专业的监狱,并且把贝莎拥在怀中,逃离维也纳远远的。
有一个特别的幻想积聚了力量。他想象有一天晚上回家时,看到一群邻居与救火员聚集在他住的街上。他的房子陷入了一片火海!他把外套遮在头上,冲过拦阻的臂膀上楼去拯救他的家庭。但是那火焰与烟雾让援救落空。他失去了意识,并且被消防队员救了出来,他们告诉他说,他整个家庭都死于这场大火:玛蒂尔德、罗伯特、贝莎、朵拉、玛格利特与乔纳斯。对他想要挽救家庭的壮举,大家都赞不绝口,每个人都为他的失去所震惊。他痛苦万分,他的悲伤难以形容。但是他自由了!与贝莎在一起的自由!跟她远走高飞的自由!或许去意大利,或许去美国,那种从头开始来过的自由。
这会成功吗?她对他来说是不是太年轻了呢?爱情会长存吗?这些问题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