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要些时间。好几个月!但是你跟我没有几个月。而且还有一点不同:她的清扫烟囱总是集中在她的痛苦上。但是,我们有关目标与生命目的的抽象谈话,感觉起来与我的痛苦毫不相干!”
不为所动的尼采,仿佛布雷尔不曾说过话般地继续下去,“约瑟夫,你说所有这些对生命的忧虑在你满40岁的时候转为剧烈?”
“真是百折不挠啊,弗里德里希!你启发了我要对自己更有耐
大的每一个年轻男孩,都呼吸到同样的目标。我们全部都想要爬出犹太人的贫民区,在世界上如旭日般升起,去实现成功、财富与名望。那就是每个人想要的!我们没有一个曾经刻意以挑选目标来着手,它们就在那里,我的时代、我的族人、我的家庭自然而然的后果。”
“但是它们对你没有用,约瑟夫。它们不够坚实到足以支撑一个生命。哦,或许它们对某些人可能足够坚实,对那些没有见识的人;或者对那些慢吞吞的选手,花了他们整个生命在蹒跚地追求物质目标;或者,对那些实现了成功但有那种才能的人,可以持续从他们的范围内设定新的目标。但是你和我一样有良好的洞察力,你在生命中看得太远。你看出了去实现错误目标的徒然以及去设定新的错误目标的徒劳无功,与零相乘永远是零!”
布雷尔被这些话搞得恍恍惚惚。其他一切东西,墙壁、窗棂、火炉,甚至是尼采的肉身,都逐渐淡去。他为这场交易等待了一辈子。
“是的,你说的每件事情都是真的,弗里德里希,除了你坚持人应该以刻意的方式去选择他的生涯规划之外,个体不会有意识地挑选他的生活目标:这些目标是历史的偶然——不是吗?”
“不去掌控你的生涯规划,就是让你的存在成为一种偶然。”
“但是,”布雷尔抗议说,“没有人有这样的自由。你无法踏出你的时代的观点之外,还有你的文化、你的家族、你的——”
“一度,”尼采插嘴说,“有一位有智慧的犹太导师,劝告他的信徒挣脱他们的母亲与父亲而去追寻完美。那可能是希望无穷的家伙值得踏出的一步!那可能是曲调正确下的正确舞蹈。”
给正确曲调的正确舞蹈!布雷尔试图集中心神在这些文字的意义上,但是突然打消了念头。
“弗里德里希,我对这样的谈话有一种热情,不过,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不停在说,‘我们达到任何地方吗?’我们的讨论太过于虚无缥缈,离我心口的悸动与我脑袋里的忧伤太遥远。”
“耐心,约瑟夫。你让你的安娜·欧说了多久来清扫烟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