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到他们独处时,尼采感受到自从上次发病后,他过早离开了床铺,他感到疲惫,而且他的头痛又发作了。他同意接下来的24小时在床上安静地休息。布雷
,被派出去猎捕巨大的野猪。最后一代巴伦·劳森与他的家族死于1858年的一场伤寒传染病,劳森家的产业被巴伦·威尔生继承,他是一个缺乏眼光的远房表亲,很少离开他位于巴伐利亚乡下的产业。
产业管理人给他的建议是,只有将它转换为一个公立机构,他才能够让自己摆脱继承地产所带来的财务负担,在他的家族永远受到免费医疗照顾的条件下,巴伦·威尔生决定把主建筑物变成一间疗养用的医院。一个慈善信托基金会被建立了,受托人所组成的理事会亦踊跃地参与,后者不只包括维也纳几个重要的天主教家族,还不寻常地加上了两个富于博爱精神的犹太家族——葛柏兹家与阿特曼家。这间启用于1860年的医院,虽说是以照料有钱人为主,但它的40张病床之中,有六张被捐赠出来给贫穷但干净的病人使用。
布雷尔代表阿特曼家族列名在医院的理事会,尼采所使用的病床,就是这六张之一。布雷尔在劳森的影响力,延伸到他身为理事会成员的身份之外,他同时是医院院长及其他几位管理部门成员的个人医生。
布雷尔与他的新病人抵达医疗中心时,受到非常隆重的礼遇。所有入院与登记的手续都省略了,而且,院长与护士长亲自引导医生与病人参观可供使用的房间。
“太暗了,”这是布雷尔对第一个房间的评语,“穆勒先生需要阅读与写信的光线,让我们看看南边的房间吧。”
第二个房间虽小,但是光线充足,尼采说:“这间就行了,光线要好得多。”
但是布雷尔迅速地推翻了他的决定,“太小了,通风不好。还有哪些是空着的?”
尼采也喜欢第三个房间,“好了,这间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布雷尔再次表示不满意。“太公开、太嘈杂。你可以腾出那一个远离护士柜台的房间吗?”
当他们步入下一个房间时,尼采不等布雷尔发表意见,就立刻把他的公事包放进柜子里,脱掉他的鞋子,并且躺到床上。没有什么争议,因为布雷尔也满意于三楼角落这个明亮、宽敞的房间,里面有大型的壁炉与绝佳的花园景致。那块略微磨光但依然华丽的巨大橙黄交织的伊斯法罕地毯,两个人都非常喜爱,它显然是劳森宅邸内较快乐、较健康时光的遗迹。布雷尔要求房间里要放一张写字台、一盏煤气桌灯和一把舒服的椅子,尼采为此点头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