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思考我本身的思想。在心智上,我必须以我自己的血肉为生!这或许是件好事。或许,这就是我为何会成为一个诚实的哲学家的理由。我只依据个人的经验来写作,我沾着鲜血来写作,而最好的真理就是血淋淋的真理!”
“在你的专业上,你因此切断了所有的同行关系?”
另一个错误!布雷尔再次马上就抓到了它。他的问题离题了,而且,仅仅反映出他本身对同行褒扬的热衷。
“我并不在意,布雷尔医生,尤其是当我想到目前德国哲学可耻的状态时。我很久以前就走出了学院的殿堂,而且,不曾遗忘把门在我背后关上。不过当我想到它的时候,这或许就是我的偏头痛带来的另一个好处。”
“怎么说呢,尼采教授?”
“我的病痛解放了我。由于我的病痛,我必须辞去我在巴塞尔大学的职位。如果我还在那里,我会把心思放在与我的同事争辩上,甚至连我的第一本书《悲剧的诞生》,一本相对来说较为传统的作品,都招致如此多专业上的苛责与争论,使得巴塞尔的学院不鼓励学生来参与我的课程。在我待在那儿的最后两年中,我或许是巴塞尔有史以来最好的讲师,却只对两三个听众开讲。我听说黑格尔在临终前,深以只有一位学生理解他为憾,而且,连那一个学生都甚至误解了他!我却连一个误解的学生都求不到。”
布雷尔的自然反应是去提供支持。不过担心再次冒犯到尼采,他以理解的颔首作为小结,留心不要传达出同情。
“还有另一项好处浮现在我心头,布雷尔医生,我的病况造成的结果是免除了我的兵役。有一段时间,我愚昧到去追求一道打斗的疤痕,”在此,尼采指了指他鼻梁上的小疤,“或者是我可以装下多少啤酒,我甚至愚蠢到考虑以军人为业。要记得在这些早年的日子里,我没有父亲的指导。但是,我的病痛让我免除了这一切。即便是现在,在我说话的时候,我甚至想到,我的病痛以更为基本的方式,帮助了我……”
除了他对尼采的谈话感兴趣之外,布雷尔开始不耐。他的目标是去说服他的病人参与一项谈话疗法,他随意对来自病痛中获利的评论,只不过是作为他的提议的开场白而已。他不曾预期到尼采的记忆力如此丰富。任何问题一抛给他,即使是里头最微小的种子,都会在思想上快速成长为青葱的树木。
尼采现在滔滔不绝,在这个主题上,他似乎准备谈上几个小时。“我的病痛同时让我面对了死亡的真切。有段时间,我认为我有一种不治之症,会让我英年早逝。死亡阴影的逼近